47.难为水 (1/2)

姜盈枝打量着眼前的鹦鹉，它的羽毛纤长柔顺，闪着鲜妍的光泽，梅子青和孔雀蓝的色彩交织在一道，好似青水泛起碧波。它额心的细绒与钩子状的喙连成一弯柑色的月牙，分明是相当俊俏的一只鸟儿。

一旁的池故辛神态凛如霜雪，冷眼对着耍宝的鹦鹉，这笨鸟把雪团团的心思全勾跑了，还勾得她兴趣盎然地掀开鸟笼边上的小食盒，竟然打算给鹦鹉喂食。

他眉心暗暗灼热着，燃出几道深深的印痕。今日是他的生辰，可不是赏鸟逗趣的日子！

他已经忘记自己先前连来都不愿来，满心不快地生起幼稚的闷气。

姜盈枝摊开手掌，把手心的花生凑到鹦鹉小眼珠底下，鹦鹉慢悠悠地叼了两颗就扭开了脑袋。呵，还是个挑剔的金贵主儿。她将食物换成小米接着在鹦鹉眼皮子下边晃，哪知道鹦鹉不知轻重地啄下来，尖锐的鸟喙使劲扎了她手心几下。

“嘶……”姜盈枝痛地抽回手，一把小米都散到了地上。

池故辛一个不防就见笨鸟没有分寸地乱啄，害得雪团团吃痛地皱起小脸。他走近去拉开她的小手，她白嫩的手心登时泛出了红色。雪团团看着手上几个不浅的印子，垂着眼角语气软软地抱怨：“有点疼……”

她娇气的时候总会垮着嘴角，小肉脸就会因此变得更圆，澄莹的杏眼里还会浮出星星点点的水光。池故辛虽然心疼雪团团，见状却不由得眼带笑意，小姑娘不管长到多大年纪都不会消泯那份天真的稚气，让他想要一直守住呵护。

雪团团小脸一板：“你为什么笑？”

池故辛立刻抹平了嘴角的弧度，哄着她：“好，不笑了。”

肖景要来了药膏，池故辛仔细地给雪团团手心抹了药膏，又用软纱给她绑好。

他看笨鸟极其不顺眼，心里已经盘算着用它炖道汤给雪团团补一补，一面对雪团团说道：“别再……”

姜盈枝抹好药就忘了疼，又欢快地跑过去逗鹦鹉玩了，压根没留意到他的出声。

池故辛：……

碍眼的鸟儿有了，碍眼的人也很快到了一个。沈木婴挂着一副“小爷纡尊降贵地来了，还不快恭迎大驾”的神情走了进来，眼高于顶的他也被雅间的华美惊了一瞬，正想出声赞上一句，蓦地有尖细的声音响起“沈、大、奇、葩”。

沈木婴一脸莫名其妙，这名号只有枝宝会喊，可这嗓音与枝宝的一点不像。他眯了眯眼睛：“哪个白痴敢编排小爷？”

那道声音不回，仍旧在喊着“沈大奇葩”。

沈木婴有些恼了：“问你呢，听不懂人话？”

“它怎么听不懂？”姜盈枝手里端着一柄扇子走出来，扇骨上站着一只神气无比的鹦鹉。她故意再教了一句，“沈大奇葩才是白痴。”

鹦鹉跟着摇头晃脑地喊了一遍，沈木婴不禁气极，一只鸟都敢挑衅他小爷了，真恨不得把这花里胡哨的臭鸟拔光毛，再串起来烤着吃。

沈木婴较真儿地抢过姜盈枝手上的扇子，冲着一只不通人性的鹦鹉横眉竖目起来。

池故辛打心底里觉得他这模样蠢笨不堪，不过这对鸟人凑一起也是甚好之事。雪团团没有鹦鹉可逗了，马上就把目光转到他身上来了。

……他怎么沦落至此，要跟一只鸟抢人。

雪团团脸上扬着微笑，向往地说道：“雁江阁庭院里也有一些奇珍异兽，我想看。”

池故辛当然答应：“过会儿带你去看。”

“丸丸。”

“小嫩姜。”

两道声音同时落下，姜元川和姜时孟也到了。

雪团团一见是哥哥们，顿时鹦鹉异兽什么都不想了，欢欢喜喜地跑上前去：“你们来啦。”

池故辛：他们来得真早……还不如跟鸟抢人，起码还有胜算。

姜时孟挑着眉头对妹妹笑了下：“见到三哥居然这么高兴？真是难得啊。”

“那怎么会。”姜盈枝用圆圆的杏眼认真地看着他，说道，“每次见你都特别的、由衷的高兴。”

姜时孟抬了抬手臂，将手中的漆雕食盒提高了些：“没骗我？不是因为见了这玩意吧？”

姜盈枝杏眼一亮，连忙伸手接过，嘴上说着“不是不是”，其实整颗心早扑进食盒里面了。

姜时孟轻嗤一声，他就知道。

姜元川只揉揉妹妹脑袋，叮嘱道：“先别吃多了。”

池故辛的心路再是毫无征兆地一个跌宕，嗯，容他掂量一下和吃食抢人能不能侥幸胜出。

姜盈枝坐在案几边上，打开食盒搬出几碟精致的点心，还刻意摆成规整的样子。然后她抬头唤道：“池哥哥你看！”

池故辛走进去，也靠着案几坐下。

沈木婴一抬眼，见他们坐好竟然准备吃了，把鹦鹉猛地一甩就走过来。

鹦鹉扑腾着翅膀回到笼里站好，沈木婴也在案几前站定：“我也尝一口。”

“不行！”姜盈枝素来不是小气的人，今日却伸手护着碟子，“这是给池哥哥生辰准备的。”

池故辛一愣，在几次三番的心绪起伏后豁然开朗。他端量着桌上的点心，一盘油酥卷，形状如同翻开的花瓣；一碟白软的小包子，开口处冒出桃粉色的糖浆；还有一碟是酥糖，比他吃过的酥糖更别致、更好看。

姜盈枝依次介绍道：“这是长寿面卷，把面条煮熟了缠成花朵的模样，再下油煎炸；这是寿桃包，用了南方最早的桃子榨成糖浆作馅，而后蒸熟。这是如意酥糖，我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