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造反 (1/1)

可没想到皇上正在华盖殿肃然危坐得等着他。秦王还没开口，皇上就把刚写好的谴罪书砸到了他面前。秦王打开一看，密密麻麻足有四十多条，竟还是皇上的亲笔字。里面多是自己年轻时被皇上奸细捏去的罪状，不过都是些芝麻小事。皇上早就训责过他，早就过眼云烟，如何今日又翻出旧案？

听闻皇上近日很健忘，刚说过的话一刻就不记得了，倒是多年前的旧事常常挂在嘴边。难不成自己还得再当一回孩童？若真如此，倒也好办。秦王暗自思忖起来。正等着皇上发话，李景隆却大步流星得走到御前，跟皇上耳语低声了几句。

奸佞小人！秦王怒从心起。那谴罪书不过是前菜，只怕李景隆的话才是关键。而李景隆一向是允炆的人，看允炆此刻站在皇上身后一声不吭，只怕今日之事全是他主导。没想到自己还没动手，他倒先心急起来。只是这老不死的忠奸不分，给人当锤子使都不知道。

“樉儿，朕问你：王氏是如何薨的？“皇上隔着案桌厉声问他。秦王只得又把编好的词拿出来说了一遍。皇上听了，冷笑一声，”邓氏先把正妃命服做好了，可是等着王氏薨呢？“

秦王一时应答不来，慌不择言：“早晚的事，有备无患。“

“哈哈哈。“皇上放声大笑起来，忽然站起身，指着秦王鼻子就喝道：”你旧时听信邓氏，将王氏幽禁。朕一再三省谕你，以礼相待王氏。不听父教，果如是乎？“皇上一声喝过一声。

”你宠信邓氏，差人各地搜罗珠翠。为她修建花园，劳命伤财，闲逸无度，荒荡无礼。为夫之道，果如是乎？“皇上越说越激动，双手拍起案桌来，”一个偏妃觊觎正妃之位，私制后服，嫉妒狭隘。你竟纵容袒护，尊卑不分，何以齐家？“说着，忽然看向允炆，他记得他有一句最紧要的话，到了嘴边却忘了词。

允炆急忙低声回他：“五爪九龙床。“这是李景隆匆匆从秦王行馆赶来的原因，藩王只许用四爪龙床，可李景隆数了几遍，秦王寝室里一张新安置的大床就是五爪的，那可是皇上才能用的啊。

皇上这就问秦王居心何在？可是也像邓妃一样“早晚的事，有备无患“？可是也想等自己死了，他好上位？

秦王双膝一软就跪了下去，直喊“冤枉”。说那床是新置的，他一直没留意，肯定是木匠不懂规矩，搞错了。

“你当老子糊涂了么？”皇上说着，走到他跟前，手握半拳，突出指关节就去敲他额头，直敲得“咚咚”响，“蠢儿，你是老子生的，你的心思，老子能不知么？”

秦王躲也不敢，感觉又回到了少时。只可惜，再没有母亲护他，只能等皇上的脾气过去。

“朕问你，标儿如何从你那回来之后，就一病不起，薨了？”皇上狠狠咬着“薨”字，整个房间都为之一震。

“父皇，冤枉！”秦王急得把头匍匐在地，“人各有命，皇兄的薨跟儿臣没有一点关系！”

“朕的标儿啊。”皇上忽然跌坐地上，又痛哭了起来。允炆急忙走上前扶起他，刚回到龙椅上，皇上又指着秦王喝起来：“把蠢儿抓起来，别让他乱跑。一天到晚净知道瞎混。”

“关到何处？府里其他人如何处置？”李景隆立即跪到跟前请命。

“锦衣卫。”皇上又大叫一声，气呼呼得直叫允炆给他抹胸口。

“是。”李景隆这就得了旨，二话不说就着人要拿秦王。

秦王气急败坏，也不甘示弱，立马跳了起来，赤手空拳连打了几个人。看准李景隆，就朝他扑了过去，口里直骂：“卑鄙小人，无耻小人。”

皇上气得鼻孔冒烟，大喊道：“蠢儿，你这是要造反么？”

秦王寡不敌众，片刻就给按在了地上。恨得骂将起来：“允炆小儿，你今日暗算我，明日必遭雷劈。我还有二十几位皇弟，看你能耐到几何？”想自己天下第一藩，居然中了阴谋奸计。早知如此，自己就该早点动手，何必一直迟迟等着皇上咽气？如今成王败寇，只怕死也落不得好名声了。秦王这一想，又悲愤起来。嘴里骂骂咧咧，可身上也只得由着人脱下他的王服，摘了他的王冠。

李景隆担心皇上变卦，一刻不敢耽误，立即把他押送进了旧锦衣卫衙署看管了起来。又去行馆，把尚琰、尚烈两对夫妇一人一牢全部押了进去。一应下人就地看管，直等圣旨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