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飞奔南下 (1/1)

海棠他们十几人分乘两辆马轿一路朝南飞奔直下。每晚入宿驿馆，海棠都会找驿差问一问有没有秦世子发出的信件。对方不是摇摇头，就是答不知，不过每个人都记得秦王府秦世子一家家眷入宿过。也有嘴快的会多说几句，说秦世子妃看起来实在称不上秦世子。海棠就笑笑，自然明白他们说的人是谁。心里直道他们误会了，真正的秦世子妃就在他们跟前呢。

可不管听他们怎么说，尚琰好像都没有出意外啊，那为何写不出信来？越往南，心越是沉重。海棠看着一路似曾相识的风景，也没心思感慨自己去年北上的遭遇。心里只想快点，再快点。我要见我的尚琰，我要拥抱他，我要亲吻他。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要跟他在一起，死也要在一起。

海棠忽然觉得自己像一只飞蛾，京师有一团火在朝她招手。是的，飞进去，万劫不复，尸骨无存。那又如何？尚琰在那里，只要有他的爱，他的吻，她愿意飞，愿意跳。魂飞魄散，灰飞烟灭，死了也愿意！

“就到扬州了，海棠可要回去看看？“九胜掀开窗帘张望了一下，问她。

海棠这才回过神来，朝外望去。田野一片绿油油，看着好似亲切。海棠回说奶奶过世，她那一走，估计家里房子已经给人占了。她也不想徒增伤悲，就不回去了。又想了想，说：“烦劳马公子打听一下过江的渡船最早是什么时辰。我们早点过江，可早点到京师。“早点见尚琰，早点扑他怀里，早点拥吻他。

“好。“九胜答应着，点了点头。

盈月眼睛一斜，盯了她一眼，这一路颠簸得她浑身骨头疼。静月，荣安和其他姑娘也都说跑太快了，颠得慌。可就海棠死沉着脸，一直催着马夫。

第二天一早，大家登上了渡船。除了海棠，静月盈月她们都是头一次见长江，都趴在船栏边兴奋得迎着江风，挥舞着手，大喊大叫。海棠望着那滔滔江水，却涌上一种莫名的惆怅。娘亲说什么？不要再回来？可船头现在却正往家的方向驶去。一种忐忑，一种胆颤，让她心慌起来。

岭外音书断，

经冬复历春。

近乡情更怯，

不敢问来人。

尚琰，你回回我，你应应我，你是怎么了？不能给我一个字？海棠望向天空，灰白得犹如死寂。尚琰，你一定要等我。我们说好的，就算死也要在一起。像爹爹娘亲那样，手牵手共赴黄泉，那一路也不落寞，不失风雅。

海棠闭上眼，由着风拂过她的脸，她的发。好温柔，好和煦。像尚琰的手，像尚琰的吻。张开双臂，那风便拥上她，钻进她心窝。不要，痒痒。海棠笑着睁开眼，把他打去。

“可是海棠姑娘？“一男子站在几丈开外，朝她望过来。

“小武哥哥。”海棠一眼认出他来，欣喜地喊道。

小武这就快步走了过来，两人好一阵寒暄。小武见海棠一身女儿装比去年那假小子俊俏多了，只是看着很消瘦呢，是不是又遇上什么事了？又急问她西安是否去到了？一路可是辛苦？如今怎么又往南去？

海棠热泪盈眶，想起当日小武救下她的情景。再见恩人，无言以报，却还得继续编故事骗着他，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可习惯了戴着面具的人，一时半会也摘不下来。只得答他：“西安去到了，只是姑妈却没能寻到。而我总得找个地方落脚，正好朝廷采选才女，就来试试。”

海棠本想把话说得轻松一点，可话音里却不自觉得透过一丝苍凉。她朝京师的地方望去，顺着自己的话继续说道：“如果选上，做一辈子宫女，也算是有个安身之所了吧。”

小武听着，也不免感怀起她的孤苦，急忙安慰道：“以海棠姑娘的天资，岂会做宫女？皇太孙慧眼识人，宽厚仁爱，海棠姑娘必定会被选中。将来成了娘娘，别说只得一个安身之所，就是荣华富贵也是享之不尽。”

海棠苦笑了一下，心里直道那是不可能的，可嘴里也无法去反驳小武。就问道：“小武哥哥去哪？”

小武这才笑道：“我这次也是上京去的。朝廷招募孝陵卫，我得了凤阳府的推荐，前去应征。”

“小武哥哥英俊威武，为人正直，又慷慨善良。定会锋芒毕露，过关斩将，封官加爵指日可待。”

“呵呵，我也只求个衣食无忧，稍稍出人头地就好。”小武被海棠一堆叠词夸得很不好意思，谦虚道。

两人这又互相说了些勉励的话，海棠问起他哥哥嫂嫂。小武告诉她，嫂嫂年头刚生了个儿子，八斤多，胖乎乎得可好玩了。这里话还没完，船已经到岸了。小武几个同伴催着他走，海棠也得跟九胜他们去会合。两人都叹时光匆匆，惺惺相惜着分了手，希望下次在京师能再见上，再把话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