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幕 有一种年龄叫永远不老 (1/1)

当命运将我卷进这场看不见争斗的战争漩涡时，我还浑然不知，单纯地太阳东升我就上班，太阳西落我便下班，周而复始地床、电脑、在水一方三点一线。直到有人悄无声息地将一把把无形的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把我一步步地逼上了绝路。

早、中、晚三班倒，是在水一方大部分员工的必修课，除了总经理、人事和某些管理者之外，大部分人都要忍受熬夜的折磨。在以前的新员工工作记录中，很少有新员工在未转正之前就开始倒班上夜班的，而我就是那个特例——没转正，就被安排第一个上夜班了。

“夜班就夜班，哥又不是没上过。”我这样天真地想：“料你巴掌大的一个小地方能出多大事情。”然而事实上，正是夜班让我们新来的三个新员工中的李大鹏第一个被开除了——上夜班被值班经理逮到睡觉。

记得那是我跟着尹虎上夜班后，熬了一个通宵后，迎来的一个有些清冷的深秋季节的清晨。

穿行在有些温暖如春的大厅里，被在水一方那种香艳气味熏着，真使我有种“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的浑浑噩噩的睡意。打着呵欠的我们，为了不至于睡着，正一边绞尽脑汁地寻找话题一边维修着大厅里的护栏扶手。赶巧今天值夜的前台是个年轻到貌似未成年、看起来挺讨人喜欢的小丫头。出于好奇，盯着我问东问西的。渐渐地，她对我产生了好感。

小丫头问：“你今年多大啦？”

我反问：“你看我像多大的？”

小丫头说：“十八？”

我笑着说：“差不多。”

尹虎一听，忙问：“不会吧！你看我多大啦？”

小丫头说：“三十？”

尹虎不高兴了，大声地说：“其实，他比我还大呢！”

我连忙说：“别听他的，他唬你呢！我都喊他‘虎子哥’的。”

结果，弄得吧台那个小丫头愣是信我不信他，相信我今年十八。后来，当我们修完护栏扶手需要报修人签字的时候，她工工整整地写出了自己的名字：郑明。我这才知道这个小丫头叫什么，也在自己的脑海中简简单单地印下了“郑明”这个天真女孩的形象。其实，我的世界很简单，我很少主动打听别人的消息、刻意地接触某个人，不论男女，一概如此，即使主动走进我的世界的人，也会经过我的严格筛选，通过的才会被我归入朋友圈子的行列，通不过的很快就会被我遗忘。这样形成的圈子肯定不大，但它对我来说却很实用，从来不用刻意地在他们面前伪装什么，因为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你叫郑明？”

“嗯！我叫郑明。”

我很认真地问：“老实交代：你到底想证明什么？”

她一愣，茫然地问：“啊？”

我微微一笑说：“郑明，你怎么叫这样一个名字呢？听起来很像一个男孩子的名字啊！”

“是啊！我也感觉很像一个男孩子的名字。”

“家里人给取的？”

“已经取了，改不了的。”

在回工程部的路上，尹虎一直都在反反复复地怀疑我：“波哥，为什么你总是看起来那么年轻呢？”

我想了想，问他：“看过古龙小说改编的电视剧《三少爷的剑》吗？”

“没有。”

“上面有句形容三少爷谢晓峰的话是这样说的：这个世界上有种人永远都不会老。”

“董哥，你说你就是那种永远都不会老的人，不就行了吗？”

我微微一笑，说：“虎子哥，我不是说我是那种永远都不会老的人，我只是一个时间都能过忘了的人，所以我总感觉时间也把我给忘了。这才让我占了一个大便宜，看起来就只有二十岁左右。”

是啊！岁月的痕迹从来都没有在我脸上留下任何痕迹，我没去过韩国，也从没刻意地做过什么护理，一切就那么随心所欲地生活着，没有过多地计较什么，没有过多地在乎什么。我不知道长相和年龄有着如此大的差别是好是坏，但有一点儿是肯定的——我从来不在别人面前提我的真实年龄。在我和凌晓雪交往的这些日子里，她也从没有问过我的年龄，我也从没有说起过我的年龄——自始至终，我都觉得她只是一个很健谈的小朋友、我单调无聊生活里的一个精彩的小插曲罢了。然而，事实上正是这个让我看起来很无所谓的女生差点儿俘获了我的心、让我掉进感情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