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 似曾相识 (1/1)

记得刚来济南的时候，那时的我，傻乎乎的，面对自己真心喜欢的女孩子，总是不敢说出自己的心里话，而是装圣人一般地说了一大堆的废话。

我问：“听说你要回家结婚啦？”

女孩默默地答应了一声：“嗯！”

我问：“你相信命运吗？”

女孩回答：“我信。”

我沉默了片刻，说：“我不信，我相信命运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的。”

后来，女孩回家结婚了。

渐渐的，我发现一个人一旦被命运之神丢尽一个梦里，无论他有多么努力，也不是想要醒来就能立刻醒来的。自从走进在水一方的那一天起，我就像被命运之神丢尽了一个不知道前途、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梦里，无论多么努力地想要醒来都没办法正常醒过来。

尤其是在我第一次走进在水一方二楼的休闲大厅的时候，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油然而生，总给我一个在某个时候曾经来过的错觉：这一排排的躺床，这一个个躺在床上的等待服务的男顾客，这暗淡又暧昧的灯光，这浓郁而又充满诱惑的香气，这一幅幅珠帘里的服务画面，这些衣着大胆的女孩们……

我身不由己地说：“我总感觉好像来过这里。”

尹虎好奇地问：“你什么时候来过啊？”

“不记得了。”

“你该不会做梦来过吧！”

我淡淡一笑，不再言语。没错！他说得一点儿没错，我的确在很久很久的一个梦里，梦到自己来过这里。

其实，在这里待了几天之后，我早就有了一种想要离开的冲动。为什么呢？第一：在这里，尤其是到了地下室的消防设备间的时候，有种很刺鼻的臭味扑面而来，让我有种干呕想吐的冲动。第二：燕山工程部的部长尹胜对我印象不好，三番五次地挑我的毛病。第三：工程部是要钻地沟、搞维修的。说真的，我很讨厌钻地沟，里面有什么，只要有点儿头脑的人，用脚趾甲想都能想到——各种体毛、头发、脏水、洗发液、沐浴液、粪便、尿液……凡间污秽，无所不有。第四：这里有两个尹胜的“宠臣”，整天在工程部里打闹，不是飞凳子、就是飞锤子……只要能拿得起的东西，都敢扔来扔去。如此一个环境，我真是厌恶透了，真狠不得马上辞职走人。

然而，生活真是出了奇的捉弄人。我这个最想走的最后居然没走成，另外两个不想走的居然全都走了。也许这就是命吧！

每次，当我和尹虎一起上班修东西的时候，我总会把我想走的想法说出来。

“我不想干了，在这儿干真没意思。”

“董哥，出来干活为了啥？不就是为了挣钱的吗？”

“可你看朱西山和朱玉清两个人，整天都闹成什么样啦？部长也不管。我要是犯一点儿错，部长就说我。”

“董哥，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有一种谋杀叫过分溺爱。”

“噢……”

就从这次，我对他另眼相看——有的时候，越平凡的人说出来的话越不平凡。我恍然大悟，决定不再离开。后来，他也跟我说了他的不幸。原本尹胜也想把他弄走的，但是燕山店的总经理尤灵不同意，也只得作罢了。个中缘由，后来几经打听才明白过来。尹虎是尤灵的人，尹胜是直升飞机空降的一个部长——集团公司指派的。尤灵原本想让尹虎干工程部部长的，集团公司却指派了一个，所以才有了尤灵直接说在尹胜脸上的一句话：“你来燕山干部长，我压根就没同意过。”换句更直接的话说：尹虎和尹胜就是工程部的两股势力，谁也治不了谁，而我却不知不觉地搅进了这两个人之间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