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故交相决 (1/2)

呵，当真血气方刚。姥姥听闻石生喝语，不禁笑颜挂面。“李老板此为，不嫌堕了身份？”

李天纵横隅江多年，万没想到区区一名药堂诊坐，竟然出手相抗！“老夫人，这堂中伙计可能代你言行？”“自然不能。”“这么说……”“虽不能代，但也是老身所想，李老板，请吧。”

“哼，隅江虽非我李某天地，但你小小药堂也凭妄相对？笑话。”说完此话，李天正欲吩咐手下再做强为，却惊见姥姥在那置茶案几随手一抹，顿时腐化斑驳欲碎将裂！“李老板，祸自口中出，可要三思啊。”

李天见此面色数变，一口话语哽喉不出。若是这掌抹于己身，那还了得，不禁冷汗透裳。平复良久，这才唤得一众随从退出药堂。

李天不过从商富贾，如何能与武修硬抵，但在临入方轿之时仍旧强撑颜面：“既在隅江，无论你身值何价命贵几金，俱要谦身低首，方能安度。老夫人，今日之事李某记下，他日必报！走！”狠话说尽，家丁随从带身小跑，转眼即去。

姥姥立身店门，不觉好笑，这等人她还未入眼内。

就在她即将折身之时，眼角余视，与人流中一灰衫老者相触，顿时惊楞。而那老者，冷面含笑背负细长铁匣，匆匆退走。姥姥眼见状，连忙追出。

堂中众人还在庆幸恶霸离去，只余石生看到那紫影瞬逝不知所宗。

片刻后，灰衫老者置身林间，铁匣跺地身旁，开口道：“清玄，十数年未见，一身功夫可没落下啊。”话音方落，紫影随至，现出姥姥身影。

“方乾，你所来于何老身自知，只是你方家傲骨尽丧，沦为驱使，着实令人失望。”姥姥甩手扔出一只折颈灰雀，语中冷厉含带不屑。

“不愧为沈家九影之首，竟有余力捕得苍枭！”灰衫老者自城而出，途中遣去信鸟以报行踪，寻人援手。不想，姥姥竟截住冠名迅捷的苍枭，更紧追老者至此。“大势已去，自你沈家之后，雷家、花家也遭屠灭。六家去三，谁人还愿再步后尘，只得无奈屈从。你我旧识，若将盟主信印交出，便让你自去，再不相扰。”

“旧主失踪，新主未立，怎能让一鼠辈统权，莫说老身并无此物，纵是所具，也断不付与！”再提当年倾族之痛，姥姥情绪愈渐激烈，斥啸道。

“哎，伪主当道，老夫也无他法。若你不愿交出信印，老夫只能自取了！”老者方乾断然定语，无奈之下终与故交决裂相向。

“哼，也不知你乾坤双刃，宝刀可老！”话音、身影几乎同时窜出，一掌紫黑缀烟，轻巧袭向方乾心口。姥姥身法确是快捷无伦，肉眼难寻，二人相隔，不过半息而至。

毒掌附近，方乾沉气深吸，护身气劲猛然推起，生将姥姥掌势弹开。一道透白气墙弧圆如球，更把自身包裹，地面铁匣，受他气机牵引陡然升起。

面色沉默，方乾双掌灌劲，狠拍铁匣两侧。顿时锋芒四散，两道寒光破口而出，落入手中。

右持利刃，银蒙灰乌，细长微弧，前端两面开锋，无盘齐柄连身，柄末刻有二字，“乾刃”。左持阔刀，灿金锃亮，宽面薄刃，脊骨竖有倒刺，柄刃相接竟是兽口代盘，上刻“坤刀”。

“圆斩！”暴喝声起，双刃交错，擦出点点星火，左手薄刀横劈立斩，探出两道弧光，锁向姥姥。

“嗤。”刀光所过，姥姥紫影涣散，竟是虚像之身。

方乾见此，立定不动，右手长刃后挥斜划，一式刀招又起。

“方迫！”乾刃律动，疾走方寸，纵横刀意绕身裹体，尽护要害。

紫影接连九闪，均被凛冽刀罡所破。始攻不下，姥姥只得游走尺外，化出紫黑烟霞，待毒惑体，再寻破绽。

方乾深知沈家毒功厉害，姥姥又巡敌在侧，此乃久守必失。迅即双刀同起，旋身夺步，左右撩斩，如鹤亮翅，绞刃缠刀。一招“风鹤”，尽覆紫霞，其势甚威，刀影气罡俱占方圆，硬将姥姥逼得一退再退，背靠苍木直入死境。

“清玄，昔年交情焉能一朝不覆，教老夫如何下得手去，还是交出信印吧。”刀气临身之即，方乾双刃回转，撤去猛招，能放能收足显不凡。

“当年沈家之祸，四宗五家只知远望，惟恐殃及己身，现下却来说道交情，只当老身无知孩童不成！自事起之日，我沈清玄于魔盟再无交情，只余恨心！”姥姥本已怒火中烧，此时更胜，周身紫烟愈炼愈重，抢身便向方乾扑去。

“事情始末非之所想，祸起时，旧主失踪多年，四宗已封门自闭，不见信印，如何肯开关相助。而我五家俱被伪主所惑，只为沈家信印，岂料灭门事起，我等也是措手不及，雷、花两家更因此事而亡啊。”方乾横刀连连抵御，口中道出往事因由，只为再获故友之情。

“说到头来，不过是余图我沈家权势。”话出绝音，恨意如炬，姥姥下手越加狠疾，只怨自己生不能多出几臂，将对方屠灭覆碎。

方乾不忍，不想所换却是姥姥无情杀招与一腔怨气。“沈家持权重己，压抑四众，才会招致此果，这又如何怨得旁人。”一味退让，不免心头屈闷怒意渐生，随即抽刀还击。

“哼，伪主之驱，何必多言，且让你尝尝沈家绝学！”锋刀不敌，姥姥索性使出所练极招。飘身紫烟淤黑厚重，顿时聚汇双掌之间，流转如球浓稠欲滴。

“噬骨吞魄！”

腥风拂面，周遭草木煞时焦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