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海棠 (1/2)

如果说新野市的黑道格局是三国演义，那么言伯就是曹操。

如果说新野市的黑道格局是水泊梁山，那么言伯就是宋江。

言伯在新野市的黑道上，已经成为了一个符号。有道上的人说过，如果论统治力，除了当年第一个在新野市召开黑道大会的溥四爷，几十年来，就得说是言伯了。

传说，当年有两个武术学校毕业的混混，刚出来闯，不知道天高地厚，有次在ktv喝高了，对言伯口出不逊之言“他算个什么东西，人都是一个脑袋，我看谁怕谁”，结果，当天晚上，俩人就都被人用刀子把舌头割了下来。

这意思很明显：既然你们不会说话，那你们以后就都别说话了。

随便在市里的一家ktv吹吹牛比，一天晚上的时间不到，话就能传到言伯耳朵里。

还有人说，新野市的黑道上，没有言伯不知道的事儿。他绝对是一跺脚，新野市就能颤三颤的那种黑道大哥。

海棠就是言伯的女人。三年前有一次，言伯请几个外地的客人在“极风”夜总会喝酒。海棠当时是整个“极风”里最受欢迎的歌手。那天晚上，海棠一袭酒红色露肩曳地长裙，一曲邓丽君的“云河”唱得余音袅袅，台下所有人的耳轮中，都好像飞进了一只蜜蜂一样，嗡嗡作响。

唱完了，言伯一招手，叫来了“极风”的老板，手指着退场的海棠的背影说，这个女人，今晚我要带走。

并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得到言伯的宠幸。从那天起，海棠的人生就到了一个新的境界。很多新野市有头有脸的大哥，见了海棠都不敢怠慢。而或许就在不久之前，海棠还得在“极风”的舞台上为他们唱歌，为了他们千八百块的打赏而满面春风。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今天，来到凯迪隆的海棠，是为了赌而来的。海棠好赌，什么都赌。其实，像她这样的女人是最寂寞的，名义上是言伯的女人，可是言伯经常不在她这，一扔就是一个月甚至几个月。而正因为她是言伯的女人，没有别人敢对她动心。

她只能用豪赌的方法来发泄，来排遣。她喜欢在一掷千金之后，看着对面那些因为渴望和畏惧而扭曲的男人的脸。

“恩。北西，今天晚上是谁？”海棠直接称呼北西仔“北西”，在新野，敢这么跟北西仔说话的人真不多。

“海棠姐，今晚是杂种。”北西仔客客气气地说。

“我下五万的杂种。”

“好。去给海棠姐下注。”北西仔转身吩咐小弟。

“最近杂种怎么样啊？怎么开盘？一赔几？”海棠很老练地问到。

“2.5到3吧，还没定。最近杂种很热，还没输过。今天海棠姐你这五万一下，盘口估计还得变。”

“恩。”海棠随口答应了一声。

“海棠姐你先坐着，我失陪一会儿。”北西仔看出海棠不想说话，礼数也到了，就喊了个小弟过来招呼，自己也走了。

“海棠姐，您是要礼炮，还是轩尼诗？”那小弟的笑容，如同春光般灿烂。

杂种有点不太舒服，也许是昨晚的酒喝得有点多了，所以他觉得嗓子眼里有点往外发苦，头也有点疼。

不过今晚的对手不容小视，是北西仔从外地请来的一个拳击高手，据说在美国学了几年，重拳的分量在五百公斤上下，听说在外地拳场的出场费已经超过了十万。很多人在那个人身上下了注，还有很多人认为，今晚可能就是杂种在凯迪隆的第一次败北。

比赛还没有开始，现场的大屏幕上不停播放着美国归来的拳击手的视频，视频中，他的右手勾拳摧毁了一切对手。台下的观众看得时间越长，给他下注的人也就越多。

当然，还有很多是凯迪隆的老赌客，他们依然相信杂种。毕竟他们亲眼目睹过杂种在那些夜晚是怎样把对手一一击倒的，他们对杂种抱有信心。

这就是北西仔要的效果。作为拳场的经营者，他不直接参与赌博，也不下注。他最希望看到的就是两拨人对着赌，到最后，只有一个人稳赚不赔，那就是他。

上场前，杂种问服务生要了两块冰块，放到了嘴里大嚼起来。他的两只手不停地互相捶打，发出闷闷的“砰砰”声。

开场。迎着透顶刺眼的光，杂种上场了。台下欢呼一片。

坐在最前排、全场位置最好的海棠，也不禁跟着人群喊出了声。赌注已经摆上了桌面，赌徒们的血开始沸腾。

对手果然不是白给的。锣响之后开场，上来之后，他的左直拳着实给杂种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他的左直拳又快又狠，每一拳都不离开杂种的下巴。杂种紧紧地端住拳架，抵挡住了对手的直拳，但同时他也感觉到，对手的拳实在是重，够分量。

单论出拳的重量，这个对手是杂种来到新野市来到凯迪隆之后，最强的一个。

杂种且战且退，在对手的身体周围绕开了圈子。有几次对手已经用暴风骤雨般的直拳把杂种逼到角落里，背靠围绳，但是杂种总能以灵巧的步法闪躲出来。

台下的海棠，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之前在凯迪隆赌了很多次，见过杂种的身手，对杂种有绝对的信心，这次才继续把注下到杂种身上，没想到形势如此不利，她从没见过这样步步后退的杂种。

那些把注下在杂种身上的赌客们，无一不是越来越紧张。而下注到那个拳击手身上的人，已经开始大呼小叫。

“上！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