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互换 (1/2)

素月躺在李靖言怀里，双目紧闭，神识却关注着孙紫的一举一动，心中暗恨，“居然每次都被她避过，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意？只希望那张灌注了她当时剩下的所有法力的树叶子能尽量缓一缓素弯的下坠之势，留得素弯那小丫头的性命。”

如今孙紫已经不适合意外死亡，扶筐已经起疑，制造意外这一招已经没有了可行性。但是孙紫必须在她和扶筐之间消失，否则她和扶筐延续万年的情路将更加崎岖。

李靖言的手指轻轻拂过素月的脸庞，那灼热的目光仿佛要将素月的皮肤穿透，溶入她的血肉思想里。

这种感觉太熟悉，实际上素月在看到李靖言第一眼时就已经认出了他——敖渊龙孙的某一轮转世。无论敖渊的身份如何改变，他身上熟悉的龙息却是永远都无法改变的。

想到那位憨憨的南海龙孙敖渊，素月心中的酸楚和心痛此起彼伏。

那时，织女宫中的桃花潭里住着一位安静的小龙——资质平平却最得南海龙族疼爱的最小的龙孙敖渊，别的龙修得人身只需修炼千年，他却足足花了三千年。

在这三千年里敖渊龙孙大多数时候都是安安静静地卧在潭底见证一位忧郁的初入织女宫的小织女如何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大织女。

一日织三锦，得了嘉奖，敖渊能听到小织女欣喜的笑声，接连好几天敖渊的心情也会很好；被某大织女欺负了，伤心低泣，敖渊在潭底陪着暗暗地流泪；被天帝收为义女，掌神梭，成为天织女之一，小龙女跑来向敖渊骄傲地宣布，敖渊第一次觉得惭愧，自己竟然三千年都没变成人，于是潜心修炼，期望有一天能和早已成为他生活一部分的小织女并肩听雨看桃花。

有一天，成为蓝梭的小织女忧心忡忡地对已经长了一副英俊人脸的敖渊诉说，织女宫将新来一位星君，不知这位星君脾气秉性如何，会不会和前任一般暴虐。敖渊安慰小织女，若再有人欺负她，他就带她去东海龙宫里他亲手搭建的亿年老龟壳做的小屋子，住在里面永远不回织女宫了。小织女开心地笑，一扫脸上的郁郁。

一织女，一龙人就这样互相关切着彼此的寂寞，打发掉织女宫中绵长得快要静止的岁月。

直到有一天，那一曲呜咽婉转，如平原低谷流出的小溪流，安静有力，喧嚣中又有几分寂寥的萧声终于打破了这平静，改变了无数人，甚至整个天庭的命运。

素月心中百感交集，这万年来最让她伤心的是扶筐，最让她感到愧疚的就是敖渊了，扶筐是她的劫，她却是他的劫。

如今她躺在他的怀里，却如芒在背，她的容颜早已改变，难道他还能认出自己？素月心中惶惑三国旌旗。

扶筐远远地看着李靖言，现在李靖言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但凡是经历了那场变故的人都不太可能会轻易忘了他——那位敢直斥天帝的敖渊龙孙。

敖渊心系蓝梭，旁人或许不知，扶筐却是唯一的见证人，他此时为何对仅两面之缘的素月如此看重？

邀剑已经吩咐人在李靖言身旁升起了篝火，众人围在一旁喝起了鸠骄靡带来的羊皮袋里的烈酒，心情郁闷的孙紫猛灌一口，呛得泪花直流，张建慌忙递过手绢，引来如童一阵娇笑。

扶筐默默地来到孙紫身旁坐下，抢过孙紫手中的羊皮袋一口气灌完，说道：“我拿邀剑和你换素月！”

孙紫怔了一下，不明白从前有点抗拒素月的扶筐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但仍然冷冷地道：“素月和邀剑是人，不是可以互相交换的东西，你对素月若是诚心的，只需明媒正娶便是。”

见扶筐不说话，孙紫又补上一句，“当然，如果你觉得我家素月身份不能与你匹配，做贵妾也可以，但你不可因为素月曾是丫鬟而委屈了她，这里可有太子殿下，二位王子和我家表哥作见证。”

扶筐仍旧沉默，李靖言却暴发了，“素月姑娘岂能与人为妾，就算是扶筐也不行！”

孙紫也急了，这是素月多年来的夙愿，怎能被这突然冒出来的李靖言给破坏掉，“为何扶筐不行？难道你能娶素月做你的太子妃？”

李靖言涨红了脸，因孙紫之言恰中其要害，扶筐无官无职，一介平民，若硬要娶素月为正妻，那也不是不可能。但李靖言是永远不可能有机会娶素月做太子妃的，甚至做太子侧妃都不可能，最多也就是个侍妾。

“我说不行就不行！扶筐不喜欢女人！”李靖言词穷，索性耍起了赖。“啥！不喜欢女人！”这下轮到孙紫傻眼，忙去看扶筐的表情，幸好扶筐仍平静无波，看来刚才那话是李靖言的情急之言。

如童上前打起了圆场，“我说你们怎么都不问问人家素月姑娘自己的意思，自己倒先掐起来了！”

孙紫也忙说道：“如童说得太有道理了，我们还是问问素月是什么意思吧！”

素月从扶筐出现起就从李靖言怀里挣扎着坐了起来，此时的她在一天之中用了好几次早已所剩无几的法力，最后为了救素弯更是倾尽了全力，听到扶筐说要拿邀剑换自己，心中并无半分喜悦，她知道那是扶筐对她的身份起了疑，在故意试探自己。

谁知李靖言突然插上一脚，把事情越弄越复杂，最后矛头又指向了自己。

能待在扶筐身边，是素月梦寐以求的事，可是在这种状况下实在不知该如何表态，若答应去扶筐身边，岂不正好坐实了扶筐的怀疑？若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