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1/2)

一路上,梁初岚一直紧紧地拉着陈默的手,虽然是死寂般的沉默,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但梁初岚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陈默。只是陈默有些无奈地别过头看着窗外的风景，心里煎熬着,却赌气不回头。

风水轮流转,曾几何时，这样的行为陈默也对梁初岚做过，只是，世事瞬息万变,现在这么害怕失去，这么担惊受怕的人换成了梁初岚。说不感动不想回应就不是陈默了，只是喉咙里像是夹了一根鱼刺,昨天的一切还历历在目，自己那么无助那么心慌地看着梁初岚，还是被放下了手，被抛弃了在一个人的世界里。

其实，只要在她最软弱最无助的那一刻给一个肯定的眼神，像陈默这种性格的人一定会赴汤蹈火，什么苦头都会为了梁初岚吃进肚子里。但是结局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梁初岚不懂，陈默更加不懂，纯粹而美好的爱，居然会有这么痛的结果。

回到家，夏冬暖腾出了一个房间给她们，泡了两杯牛奶让两个心绪不定的女人都镇镇神。末了，还在陈默的耳边轻轻嘱咐了一句，便退出了房间，心里却全是郁结，一半是为被陈默和梁初岚的事情，还有一半却是对自己命运衍生出来的隐隐不安。

这个世界情侣那么多，每一对都那么幸福，可就因为天生的性别，就要承受舆论，指责甚至排挤和辱骂，忽然之间，从未产生过这种想法的夏冬暖也觉得老天其实是不公平的。创造男人女人，却不允许他们真正地自由恋爱。

梁初岚的情绪已经渐渐稳定了下来，大喜大悲之后，她的脸上只剩下麻木的面目肌肉和苍白的神色，读不出任何过多的情绪，只有眼神里的不安和脆弱还是那么的明显。她看着陈默，想要说昨晚和景腾谈清楚的事情，但看着那个窗边落寞萧瑟的背影却又欲言又止，不敢开口，生怕已经无法挽回。

两番失去的感觉还历历在目，梁初岚的心从没有那么痛过，那么害怕过，她发现自己的要求是那么低，只要陈默这个人而已，会太迟了吗？梁初岚心里所有的勇气和胆怯都在同时地滋长。

“默默。”

梁初岚从陈默的身后温柔地抱住她，轻轻地靠在她的肩膀上，这一刻，她才发现，只有陈默的气息是那么地适宜那么地让自己眷恋。她知道自己舍不得，却不知道抱住之后会有永远不想放开的冲动。“不要这么对我好不好？我错了。”

梁初岚示软的语气让陈默的心又一次止不住地开始泛起涟漪。她感受着梁初岚从未有过的柔情，不舍却不得不坚定自己的心意。

“岚。”

陈默转过身，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和决绝。梁初岚隐隐地有些感觉到陈默有话要说，身体的细胞再一次因为陈默而紧张起来，而第六感告诉她不是什么好消息。果然，“我出柜了，现在打算转学出国一直到研究生读好再回来，然后接管我爸的公司。”

陈默紧紧地盯着梁初岚的眼睛和神情，如果梁初岚有一丝的勇气，有一丝的跟随，甚至就算那是梁初岚一时的冲动，她都会因为夏冬暖最后那一句“不要互相折磨”而为她改变自己的决定。可她看到的只要无数汹涌而出的惊讶而转而因为低下的头而看不清的神色。

细长的碎发遮住了梁初岚的前额，落下的阴影里面是陈默看不清的东西。因为那句“我出柜了”，梁初岚下意识地有些心虚。这个词就像是一个不敢提起的禁语，在梁初岚的心里如同一个噩梦，不敢触及也不敢提起。

而后面的话更是让梁初岚有些六神无主，陈默的话虽然没有逼迫，潜台词却是在说要么跟我出柜我留下，要么我离开，这样一个两难的选择题摆在梁初岚的面前，说实话，她是真的没有打算现在就出柜的，她一直就在逃避，或许永远都没有出柜一说。

“……这”

“岚，我们出柜吧，自己的幸福要靠自己争取的，一时的困难和伤害换来的是往后三十年，四十年，五十年的快乐，难道你觉得不值得吗？”陈默怒其不争，无法理解梁初岚的保守态度究竟是为了哪般。

“可是，爸妈没有三十年，四十年，五十年啊。”梁初岚幽幽地说道，极轻的语气和陈默的相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却是那么地掷地有声，四两拨千斤。

陈默也安静了下来，最近浮起一丝嘲弄的笑意，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是对的，以梁初岚的态度，就算自己功成名就回来，她也未必会接受两个女人名正言顺在一起的爱情。但此时此刻，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无可奈何，心灰意冷。

这样的答案难道还不够回答自己吗？陈默的心盘旋在谷底，不见阳光，不见希望。就是到了这一刻，梁初岚还是扔不下她该死的理智和自己冲动一回，难道真要在那种突发的场合下才能见到最真的梁初岚吗？

“你刚刚不是说你错了吗？错在哪里？”

“那天不应该那样对你的。”

“就只是这样？……”

“我，我知道自己没有你那么勇敢，但是，你能不能不走？我真的会努力的。”梁初岚看出了陈默的意兴阑珊，怯怯地说道。她想挽回，很想挽回，这个想法弄得她的心都碎了。可是她不善甜言蜜语，这一刻又心绪繁杂，脑中的逻辑都整个紊乱了，而这，已经是她最大的承诺，最大的让步了。她希望陈默能懂。

“唉，努力又有什么用，孝爱难两全，难道让我们地下情到你的爸妈作古，我们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