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〇章 质问 (1/2)

一样的高矮胖瘦，一样的容颜，一样作男装打扮。两名女子相对而立，一个淡然，一个激动。她们身边是三个年轻男人。一个微笑明净，另两个则面面相觑，无所适从。

“你们到底谁才是我二嫂？”年纪稍小的男子终于忍不住嚷道。

两名女子都没有回答，只是互相定定望着。

“秦剑，你说谁是二嫂？”男子见没人回答他，转向身边的人问。

秦剑摇头，看着眼前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人，若有所悟若有所思，又仿佛更加茫然。身边这个叫他剑哥哥，分明是旧识；对面那个更多了分淡雅从容，不是曾和他们一起观灯的女子是谁？秦风娶了杜芊芊为妻是众所周知，为什么曾陪在他身边的却又是叫林小如的女子？还有为什么她们长得一模一样？

“林小如，你就是林小如，你果然和我一模一样！”杜芊芊难掩心中激动，音量高而尖锐。

林小如像照镜子一样看着眼前的人，虽则早知道也照过一次面，心底仍震撼不小。难怪无论她言行如何怪异，秦家都从没人怀疑。她们若非打扮不同，看上去绝对毫无二致。

“我们果真一模一样，你是谁？”林小如不动声色，被刻意遗忘深藏的人和事已在这两天全部复苏，她当然知道眼前的人是谁。

“林小如，你是真忘了还是装糊涂？”杜芊芊的声音里有怨有愤有悲。她摔下山崖，重伤醒来时，时光竟已过去快一年。而在这一年中，什么都已改变。有谁又知道、在意她杜芊芊重伤昏迷在山野？

曾经沧海难为水！心爱人的怀疑与无视，呼啸的长鞭，将她的爱她的尊严一点点凌迟，最终随着她的坠落而埋葬在山崖下。现在她回来了，貌似重新获得所有，只有她自己明白，她只是活在人家的影子里。

一个如假包换的人却活在一个冒牌货的影子里！

多么可笑的事！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林小如脸上挂起一丝诧异。是的，她在装糊涂。除了装糊涂，她还能怎样？正主儿回来，她也什么都没带走。桥归桥，路归路，她不想再和秦家有牵扯。

“大哥，咱们走吧！”林小如对齐雪说着转头就走。

“林小如，你把我的还给我！”杜芊芊疾走两步拦住她。

“你的东西？我们素不相识，这又从何说起？”林小如不解地问，“让我想想，我吃的穿的住的用的，和别人没有关系啊。哦，”她恍然大悟地指着齐雪说，“我大哥，你是说我大哥齐雪吗，他是你的吗？”

“你！”杜芊芊万没想到她会憋出这样一句，看着眼前谪仙一般的男子，不禁又羞又窘又气，胀红了脸说不出话。

林小如说完才觉得不妥，见齐雪沉下脸，一时有些尴尬。

秦剑脸上现出愠怒的神色。

倒是秦川没心没肺地差点笑出来，被秦剑狠狠一瞪，赶紧憋住。

“难怪你上次不认识我们，原来你根本不是芊芊。说，你到底做了些什么，为什么要抢走二哥？”秦剑已大概明白其中原委，毫不客气地问林小如。

林小如听着他的质问，看着他眼中对杜芊芊的关切和心疼，蓦地想起拜年时他问的那些奇怪的话和看自己的眼神，心中明了。她拧起眉说：“公子此言差矣，我根本不认识这位芊芊小姐，遑论抢她的夫君？难道我就差劲到没男人要？”

“你明明和我二哥在一起。”秦剑说。

“你凭什么认定和你那个二哥在一起的就是我？我脸上刻着字？这位芊芊小姐还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哩，为什么就不是她？天下再也没有长得像的人了？”林小如冷冷反诘。

“刚芊芊说了让你还给她。”秦剑冷哼一声。

“芊芊小姐，你是让我把你的夫君还给你吗？他和我在一起吗？”林小如问杜芊芊。

杜芊芊一时语塞。从她回来开始，林小如就不在秦家，她只是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却无从确定就是林小如。

林小如再次举步，还未走出一丈远，杜芊芊激愤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林小如，你没有良心！他时时刻刻想着你，咳血也不治你知道吗？还有莲儿，常常看着我就会哭，哭她的姐姐！你口口声声叫别人大哥，那秦飞哩，你忘了他也是你的大哥，忘了他是怎样疼你的？”

林小如没有回头。在秦剑几人眼里，她的背影仍然淡定，脚步仍然从容，只是他们看不到，她已经泪流满面。

拐弯，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她终于再无法强撑，靠着墙根滑坐下去。

齐雪默默地蹲在林小如身边，直到她慢慢止住哽咽。

“要不，回银都去？”齐雪问，看着她哀伤地把头深埋在双臂中，心里又痛又酸，更恨自己的言不由衷。

“我只是，有些伤感……”好一会，林小如才发出几个模糊的字音。然后，她擦掉脸上的泪痕，起身继续往前走。

“小如！”齐雪叫。

林小如站定，仍然低垂着头。

“你，不担心……”是疑问的语气，但话没有说完。

林小如明白齐雪问的是什么，抬头看着他。

齐雪神情平静。

“我既已出来，便和秦家没有关系，更不会再回去。”林小如涩然一笑，那神情却比哭更让人难过。

听到这些话，齐雪心里莫名地一松。他暗骂自己不该，可就是无法抑制那小小的开心。

心情不好，精神也不好，林小如当晚早早睡下，却睁大两眼怎么也睡不着。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