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本钱 (1/2)

以上都是图乌自己交待的，齐纨都没怎么问，他就老老实实的把他的出生和想娶齐湄娘的缘由都交待得清清楚楚，要说什么一见钟情，那肯定是没有的，图乌是个相当实际的人，他其实早就在暗中观察齐湄娘很久了，从齐湄娘第一次在沙州边界跟柔然部族去劫掠的军队打起来，他就在暗中观察。

初见齐湄娘时，他都没有认出她是女儿身，上了战场，穿了盔甲，脸都被遮住了，还是后来齐湄娘打得兴起，掀起头盔，露出了娇容，他才知道，方才在战场上杀进杀出的，竟然是个女子。

后来，图乌百般打探，才知这个女子，就是大周圣人许嫁给柔然的太平公主，再后来，图乌就自投罗网，故意让齐湄娘给擒住，没办法，这是他唯一能接近她的法子。

“我想娶齐娘子，不因她是凉氏女，不因她是大周圣人亲封的公主，我不图从凉氏和大周能得到什么好处，我只图她这个人，能与我并肩作战，开创一个新的草原王国。”

图乌的话很是诚挚，他是真心这样想，否则，他不会明知娶了齐湄娘会带给他多大的麻烦，也一定要求娶于她。这世上的女子，美丽者多，温婉者多，精明者也多，可能不拖他的后腿、能成为他雄心臂助的，也或许不是只有齐湄娘一个人，可是他能遇上的，却只有齐湄娘。既然遇到了，那么，就一定要抓住。

齐纨不敢说自己看人的眼光有多好，但她活了三世，一个人说话是真心还是假意，她还分辨得出来。只是图乌虽然表现得挺老实真诚，但还是掩不住骨子里的几分奸滑，迎娶齐湄娘，纵是他不图从大周和凉氏能得到什么好处，可好处摆在那里，终归还是他的。

不过这也不是否定图乌的理由，像图乌这样身带中原血统的王子，又不受汗王喜爱，骨子里没点奸滑，都活不到成年，早死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了。齐湄娘性情刚烈又倔强，要是跟莫日根那个同样性情强硬的人凑在一起，绝对是早打三场晚打五回的下场，反倒是图乌这种能隐忍又不失奸滑，偏还雄心万丈的，说不准跟齐湄娘更处得来些。

当然，只是这一点，绝对不可能让齐纨点头。

图乌也是有备而来，他筹谋已久，自然知道凉氏这位辈分极高的小娘子，绝对不是什么空口白话可以打动的，所以在剖白了自己的心思后，他就祭出了两件法宝。

其一，是一份盟书，盟书内容很直白，他在漠西建国，有生之年，必然尽全力牵制柔然，不让柔然有精力南下侵扰沙州。

齐纨还真让他这股子六亲不认的魄力给震了一下，道：“五王子果然有心，只是柔然生你养你，如此背弃柔然，未免太无情了。”

图乌此举，颇有几分枭雄的气质，恐怕连莫日根在这方面也要逊他一筹了。

图乌却是目中戾色连连，道：“柔然虽生我养我，却也欺我辱我，我虽为王子之尊，然而父汗视我如无物，兄弟视我如奴仆，若只如此，我虽忿恨，却也不会背弃柔然，只是他们万万不该害我生母惨死，此仇不报，我何以为人子。”

顿了顿，他却又道：“然而柔然毕竟为我父族，我虽恨极，却也做不到违逆人伦，覆灭柔然，唯有逞我雄心，让柔然自此永不得安宁罢了。”

齐纨原还觉得图乌此人枭雄气息太重，不是善类，然而听了这一段话，却是大起惺惺相惜之意，可不是么，图乌这样做，与她报复淮阴郡王如出一辙，她对付淮阴郡王的法子，也正是要让淮阴郡王府永无宁日啊。

这么一比较，她对图乌的印象迅速扭转，也理解了他的做法。赤手空拳另建一国，不管能不能做成，起码他从骨子里是看不上柔然汗位的，也不屑于兄弟相争，这股子傲气，还真不比齐湄娘的弱到哪里去，图乌这是不止要证明自己比兄弟们强，更要证明自己比开创柔然帝国的那位先祖布日古德汗也不差半分。怪不得他身为布日古德汗的子孙，却更想做太祖皇帝那样的男人。

当然，只有盟书还是不够的，因为盟书成立的前提，就是图乌真的能在漠西草原上建立一个有能力牵制柔然的帝国，所以图乌紧接着又祭出了他的第二件法宝。

一份羊皮图纸，上面画的，正是漠西草原上各部族的势力分布图。

“从我十三岁那年起，就已经暗中布局漠西草原，小太姑婆请看，图以上朱砂圈起的，便是我这七年来的成果。”

齐纨震惊了，她瞪大双眼看了图乌好一会儿，可算是让她见着比郑易还不要脸的家伙了，这八字还没一撇，居然就喊她小太姑婆，突然间，她非常看好图乌，有雄心，有手段，能隐忍，又不失奸滑，还******这么拉得下脸皮，放得下身段，他不成功谁成功？

不过她看好图乌没用，关键还得看图乌有什么本钱，她许嫁郑易的时候，还提出了三不嫁的条件，图乌要是一穷二白的想空手套白狼，那也是做梦。于是齐纨很认真看了看羊皮图纸。

羊皮微微发黄，可见有些年头了，朱砂红艳醒目，二者颜色差异甚大，所以图乌的本钱也就一目了然。

朱砂圈的起方，大约有十七八个部族，基本上都是齐纨没听说过的，除了其中一个，在她和郑易逃回沙州的时候，从那里绕过道，现在想来，当时她能一帆风顺的绕过去，恐怕也是图乌在背地里有意放她过去。

她在细看的时候，图乌就在旁边介绍这些部族，这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