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青梅竹马 (1/2)

虽然说谎不打草稿，但南宫傲绝对是行动派，饭后说走就走，绝无一丝一毫的耽搁。

左曜、马凌、左苹、沈玉灵送行至岽丹城外，依依告别之后，方才返回岽丹城内，紧闭城门。

回到皇宫之后，马凌拉左苹去骑射。左苹邀沈玉灵一起，沈玉灵却不肯，摇头婉拒。做什么都好，她绝对不要去做电灯泡。

从前，三个人形影不离，但近一年来，沈玉灵看出马凌的心意，总愿意腾出时间让他们两个单独相处，因此除非左曜也在场，否则十邀九拒绝，只是天真无邪的左苹并不知道何意，还为此生了沈玉灵的气，直嚷嚷她不够意思。

沈玉灵虽然只有十六岁，小左苹两岁，但论心智，却比左苹成熟。她自小冰雪聪明，学识渊博，不仅琴棋书画武功阵法，样样娴熟，就是医术相术天文地理也颇为精通，就连治国方略，也跟着她爹——丞相沈寒月学了不少。

当然，这除了因为沈玉灵天赋奇高之外，还因为她有左枭和沈寒月这两个天下数一数二的奇人指导。

只是到了十六岁，小姑娘芳心已动，对左曜再也难以压抑爱慕之情。

她和左曜真是不打不相识呀！

初见面于天茫山夜鹰寨，皇太子左曜随当时的靖王和女皇陛下去天茫山探望恪靖公主，在不知情之下，左曜不慎射杀了几只小鹰。那些小鹰是沈玉灵在天茫山时唯一的朋友，它们会跳舞给她看，会跟她说话，她有什么心事全都告诉它们。

可左曜却射杀了它们，小灵儿哭得死去活来，因此认定左曜是个冷血无情的人。

可后来他向她道歉了，左曜对沈玉灵说，失去了苍鹰，却从此有了他和左苹、马凌三个朋友，让她不要害怕……

六岁那年，母亲恪靖公主生二胎难产而亡，小灵儿随父亲沈寒月投奔岽丹。

父亲住丞相府，入朝为相，辅佐女皇陛下。而小灵儿则被送入皇宫，与皇太子左曜、安宁公主左萍、慎郡王马凌一起接受靖王左枭的教导，习得一身本事。

住进皇宫初期，每到夜晚，沈玉灵都会梦见娘亲难产的样子。那些血腥恐怖的画面，以及娘亲后来苍白着俏脸，完全僵硬不动的样子，都使得沈玉灵哭喊着从梦中醒来，尖声呼唤着“娘”。

哭喊声惊天动地，绛云殿的嬷嬷们束手无措，她们用尽一切办法，也无法令沈玉灵安静下来。

沈玉灵的尖厉哭声，不仅会惊动安宁公主左苹，也会惊动隔壁的东宫。皇太子左曜的书房与沈玉灵的房间仅有一墙之隔，半夜三更还在潜心研读的皇太子被沈玉灵的哭喊惊动已属家常便饭。

每到这时，左曜会狠狠摔掉手里的书，闭目等待一会儿，直到确定那些嬷嬷们拿沈玉灵没有任何办法时，他才会果断地冲到绛云殿来。

嬷嬷们起初会被他脸上的冷冽神情和凶巴巴的眼神所吓到。半夜惊动到皇太子，根本就是不要命的蠢事。可没想到左曜并不责怪他们，反而一个箭步上前，将沈玉灵紧紧抱在了怀里，轻声哄着她。

说来也奇怪，沈玉灵一被他抱在怀里，立即停止了哭泣。

左曜的眼神虽冷，神情虽酷，但他的怀抱无比温暖，像春天里的草地一般。

“别怕！别怕！”他轻拍着沈玉灵的背，柔声安慰。声音虽然有些清冽，却透着一股令人安稳下来的柔情。少年左曜的胸膛还不够宽阔，却足够温暖。

或许对于大人们来说，皇太子左曜还不是成年人，可对五六岁的沈玉灵来说，十一岁的左曜已经够大，够高，够伟岸，足够保护她了。有他在，这漫漫黑夜自然容易渡过。

后来几乎养成了一种习惯，只要沈玉灵在夜里一哭，左曜会立即抛下书本，如疾驰的箭冲到绛云殿。而只要他一抱她，她就会停止嚎啕大哭，渐次改为嘤嘤啜泣，而后又安宁地沉入睡乡。

左曜会抱着她，哄一会儿，直到确定她睡实沉了，将她放回暖榻去，掖好被子，这才转身离去。

沈玉灵的恶梦持续了半年之久，左曜就哄了她半年之久。

尽管这确实困挠到了他，可他依然不厌其烦地冲过来哄她，并且为了不让大人们担心，也为了减轻她的心理压力，他严令绛云殿里的老嬷嬷们将这事说出去，也严令妹妹左苹在女皇陛下面前露了口风。

这使沈玉灵更加信赖他，依赖他。

半年之后，她的恶梦渐渐消除了，他也无需在半夜里冲过来哄她。可是，令她感到温暖欣慰的是，他对她的呵护却没有因为这样而有丝毫减少，反而因为这件事，他了解了她在皇宫里寄人篱下的凄凉以及失去娘亲的痛苦，而对她更加百般呵护！

小灵儿这才发现，原来左曜是那么温暖的大哥哥。在他冰冷的外表下，深藏着一颗火热的心。他英俊无匹、武功高强、聪明绝顶、才学渊博、勇敢正直……

总之，他在她眼里，渐渐变成了一个零缺点的大哥哥。

自从他“治”好她的恶梦之后，她对他的祟拜和依赖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她没办法不去依赖他，她把他当成了爹爹，当成了大哥哥，当成了她最亲的亲人。

渐渐的，他的保护对她来说也成为一种习惯，而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为了庇护沈玉灵，左曜没少挨过左枭的板子。

偶尔，他们也会有闹情绪的时侯。特别是小灵儿，仗着年纪小，偶尔也要无法无天。但每次到了最后，都是左曜让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