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被封禁的回忆 (1/2)

出仓库后，我直接上了驾驶位，陆晋上副驾。约是我面色太严肃，这一路上没人问我什么，我也只负责开车。

我的心情烦躁又不安。若人脸可以用天气形容，我一定是阴云密布，电闪雷鸣的脸。

所谓的“家”，并非我现在住的单元楼，是……

十年以前的小院。

车驶入城南区时，我就在一片矮旧的民房中看见那棵挺拔的树。

它有些孤独，孤独却显眼。

树，城南只有这么一棵。

以陆晋的聪明才智，只要到城南，他会立刻根据树的高度，算出楼房高度，找到我家。如他所说，树叶给了他方向，他是全能型天才，什么知识都会。想想与其我到时被抓，不如现在直接认了带路。

城南区的居民并不富裕多少，多是劳作者。

路坑坑洼洼，车子颠颠簸簸。

下傍晚时，路上有些拥挤。劳作一天的劳动者们带着疲倦和工作后放松的喜悦归家，弯曲的巷口有各家孩子出来迎接。

我脑海中有些尘封许久的记忆在翻涌，撞击着记忆的大门。

救护车在赶来的路上，我把车在巷口停下----

“里头路窄，车进不去。这条路有三条路可离开，一条是现在这个，两条在那边你们看了就知道。”

我冷冷说完后。推门下车，“离开路线应该不是这里，但温柯城还是下来试试，有没有可以取证的。”

我说完后，陆晋默许。

脚踏在坑洼的地上时，我望着这条熟悉至极的路，有种酸楚痛苦的感觉从脚底往上蔓延。

多少次又多少年了？

刚好要十年。

妈妈是十三岁那年出的事，而出事后数月我便和老余搬到了现在的住所。之后十年，从未来过。

非也不孝，是不敢。这里，是我和老余的禁忌。

温柯城慢吞吞的走在最前头，作为痕迹检验员，他每走一步，便停下仔细审视着周围的一切，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而我则在这个巷子里，再度勾起回忆----

青石板的小路上，仿佛还能看到那个年少的自己奔跑出来。

“你晚上会回来给我过生日吗！”

稚气带着愤怒以及质问的声音，是我。

十三岁的我，愤怒着作为一个母亲不陪自己女儿过一次像样的生日。

走在十字路前头的女人脚步一顿，然后她没回头，声音有些犹豫，“我……尽量吧。”

“我等你！最后一次！”

我说完后。她便走了。

我在原地看她背影一点点变小。

那黑色臃肿刑警队警服，在她身上半点都不显胖，她的短发被酷帅的警帽卡的整整齐齐，丝毫不会被风吹乱。

就像是她的工作，丝毫不会被我打乱。

然后她一拐弯不见了，此后，永别。

前头温柯城突然停下，“不用管了，这巷子从头到尾都被刻意打扫过。还撒了香水！我闻不出！”

温柯城说完后，有些生气。那边儿刚巧救护车来了，引得不少人在巷子口张望，陆晋已经召了李鸿涛来封锁，除了专案组成员，旁人进入不得。

“也好，救人！”

陆晋说完，救护队立马朝着屋子冲过去。我猝不及防的被撞到，然后扶住墙，咬住下唇----

当年，也是这样的光景。

不过那年，是抬床进来。

那张床上，盖着白色床单的是我的母亲。

我等她，最后一次。

也没等到的她……

所有人都奔着那间屋子而去，我却一点也不想踏进去。

因为，我封存的记忆，又出来了。所有的回忆都无比清晰，也包括在这里进行的葬礼----

“大山！就是她！婴儿的母亲！”

彼时的李鸿涛还和余山是很好的兄弟。

而被李鸿涛推到火盆前的女人看上去年轻又漂亮。听他们说，我母亲就是在路上看见她的婴儿车被陌生人推走上去抓回来，反被推开，为了保护婴儿，她推开了婴儿车，自己意外被车撞到，身亡。

而事发后，那女人出来，带着孩子就不见了。

“没错，是我怎么了。你们警察救人本来就是天经地义，我叫了税，养的你们就是为我们办事！”

“你！你说的是人话吗！”

李鸿涛怒吼时，女人瞪大眼：“你吼我干什么！那个所谓的陌生男人，到底有没有还是两说！我看她就是想偷走我的孩子遭报应了也说不定！”

“你放屁！”李鸿涛骂她，脸红脖子粗的样子我也记得。

“你敢骂我？你是不是还想打我啊？来啊！你打啊！大家看见没！警察要打人啦！纳税人养的这些警察就是这样的！还有没有王法啦！”

“你！”

李鸿涛真要打下去时，被余山抓住：“够了，别吵阿玲，让她出去……”

我攥着拳，狠狠地攥着拳。

眼泪早已经模糊。

那些话，那些画面，一个不差的在我脑海中……

“你怎么了。”

面前突然多了一个人，吓我一跳。

“我，我没事。”

我说话间，眼泪却已经凝聚滚落下来，然后是两滴，三滴。

“师兄，我没事……你去忙吧。你们忙完了喊我。”

我快步走出去，我不能留下了。这里，会让我的恨意滔天----

我走到树下时，才感觉好些。

这树，是我和爸妈亲手种下。

“爸，我们要保护的人都这样吗？”

“小白，这只是少数……”余山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