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再现汹涌（六） (1/2)

乔擎羽看着曾经乖?顺从的女儿变得只剩满眼的幽怨与不解，不禁语气软了下来：“若辰……是我们太宠他了，才铸就他犯了大错。[t]”

“难道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厮守一生，在您的眼中就是大错吗？”乔夕颜依旧的语气强硬，却已然有些哽咽。

乔擎羽缓缓坐下，微微叹气：“若是他选择了那个贫贱的丫鬟，他的一生就完了。沉浸在儿女情长中不能自拔的男人，最缺乏的就是艰辛生活的历练，当他知道如今的衣食无忧有多么的来之不易，如今的权钱社会里，地位有多么的重要，他才会反思当初的幼稚，而那个愿意追随他的丫鬟，也无非是看中了乔家的钱权罢了。”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只不过是您把人的贪欲放大化了，虽不能说那丫鬟完全没考虑过这些，但愿将一颗心寄托在若辰身上，也并不是毫无真情可言的。而若辰就更是了，既然他第一次这么投入的喜欢一个女子，甚至不管她为了得到什么，都只愿与她白首一生。如此两厢情愿，您又有什么可横插阻隔的呢？”夕颜动容道。

“你也如此犯过错，自然会为他们二人辩护，或许等你们将来为人父母，便会懂得我的不易。”乔擎羽幽然不为所动。

夕颜觉得再争论这些过去已是徒然，便转言道：“那如今若辰情也断了，罚也受了，边境的苦也尝尽了，可以将他回家了吧？”

“不行！留他在边关自有我的打算。”乔擎羽声严厉色。

夕颜略带哀求道：“父亲！若辰他生来就没有离开家这么久过，即使您万千的愤恨，如今也该气消。您心中最清楚当前的局势，乌兰国蠢蠢欲动，战争一触即发，而且……”稍稍犹豫，她咬了咬唇继续道：“而且三王爷与旭王爷也正对皇位虎视眈眈，这样内忧外患的动荡，还是让他回来才叫安心些，毕竟您与母亲就这一个儿子。”

“大男儿旨在四方，越是动乱的时候越能历练他的勇气与智慧，倘若他是一个贪生怕死只会躲藏在父母丰翼下的幼雏，那这样的儿子，我乔擎羽不要也罢！”

夕颜是清楚父亲的性格的，他认定的事情，就必要做到，既是毫无把握，也会拼死一搏，这一点，她同他很像。

只见乔擎羽瞳孔慢慢放大，朝门外天际远望而去，唇边竟泛出一丝笑意：“若辰儿能挺过这一关，便会是真正的骄子，也不枉我费心多年的栽培。”

夕颜看着眼前让自己有些陌生的父亲，突然想到一事，忙开口问：“您可还记得十年前，云城知县贪图赈款之案？”

乔擎羽的笑容骤然落去，锁眉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此事？”

“父亲只管回答女儿便是，这个案子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夕颜紧逼。

“那尹世彦是死有余辜，如此私己的人，根本就不配做父母官！”乔擎羽有些愤然。

夕颜略略一想，说道：“那这么说，您确是在秉公办事了。”

他轻舒一口气：“那是自然，尹世彦私吞赈款多年后才有人在三王爷面前将其告发，我便听命前往云城彻查。”

如此看来，父亲应该没有理由说谎，一个小小的知县，有什么人又会为了什么事去陷害他呢？而且闹到都城王爷府上。可为何昭雪会说是被怨？她当时坚定而满是仇恨的眼神依旧回荡在夕颜脑海中，让夕颜恍然有着这样一种感觉：其中定有隐情。

一番犹豫后，她终叹声问道：“父亲可知昭轩的身世？”

正随手拿起紫毫落笔成字的乔擎羽因这话，手微微颤抖，他整个行云流水的大字因这躁动的一笔而毁于一旦，他蹙眉将纸胡乱揉成一团，扔到桌子一侧，也不望她，只沉声说道：“你都知道什么？”

“您怎能将这样危险的人放在身边，我能打听出来的事情，那么向来做事严谨的您也一定心知肚明，他是尹世彦的儿子，一个随时都会将您诛杀的人。”

乔擎羽这才展眉，摇头一笑，看向满脸紧张的女儿：“你就是这样的倔，分明是关心父亲的，却为何偏偏不肯服软。没错，我什么都知道，这也是为何最初他苦苦哀求成为乔家门生时遭到了我的拒绝，可后来见他虽性格冷硬孤僻，但是颇为心地纯善，便破例收下，起初是对他有所提防，但他并无复仇之心，便一直至今。”

虽然听到父亲如的话，但夕颜心中却益发不安，越是如此隐忍，越说明他心中仇恨的深刻，能让他屈身多年的理由，就只有一个，那便是等待时机为父报仇。但是她无法开口告诉父亲昭轩隐瞒会武之事，隐瞒其母对自己下毒之事。到底是自己不愿，还是不忍，夕颜有些迷乱。她看了看父亲，微微一笑：“不论怎样，父亲，您凡事都要多加小心才是。”

突然听到此话，乔擎羽显然一愣，而后笑了起来：“你能理解我便好。”

望着眼前这为两鬓已现白丝的父亲，他依旧的意气风发已然不能掩饰岁月沧桑的痕迹，夕颜是明白父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姐弟好的，只是方式极端的让她不能接受罢了。

“今晚可留在家中，你也该去瞧瞧你母亲，她都快思念成疾了，日日念叨，却又不敢派人去萧府探问，怕萧家人因此对你对乔家有所厌恶。”父亲看向门外微星点点的天幕。

听到话，夕颜心中不免酸甜诸味，她心慈仁爱的母亲，就是如此顾虑周全，却也一生因此而软弱怯懦。

她一面点头一面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