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尘埃暂落 (1/2)

再次见到楚兰，已经是次日的大殿之外。江瑶随着沈清若缓缓走上大殿外的广场上，便看到不过数十个弟子正分作两行，整齐地排列在前。

江瑶向前走了几步，便看到了站在前排的楚兰。她和其他两名弟子一起站在前方，虽然面色依旧有些苍白，目光里却比之前多了几分神采。看到江瑶走来，她眼睛一亮，便欲上前。

江瑶见了，连忙摇头，对着她微微一笑，作了个噤声的手势。楚兰便收了动作，却依旧眼睛亮亮地注视着江瑶走到自己的前方站好。

拜师的仪式沉闷而枯燥。江瑶从前只觉得自己已经很适应了在古代假装淑女的生活，如今才发现，自己从前为了潜伏任务而练出的演技也就是勉强够用了，这么枯燥而单一地训话方式也就算了，更为纠结的是，掌门和各位长老一一训完话后，竟然还要三跪九叩地拜师、端茶，之后又是一一给各个师兄师姐见面行礼。

还好，她这个掌门师父，自持身份，收徒不多，也就只有她先前已经见过的严肃的大师兄张敬儒，人前总是一副翩翩君子样的二师兄风凌，温柔漂亮的三师姐沈清若，和小正太似的四师兄陈一飞。江瑶给几人一一见过礼后，也不过才将将过了一盏茶时间而已。

可是——

她端着一旁的茶杯轻抿了口，看了看渐渐高升的太阳，心里不禁暗叹了口气。眼看着这才刚刚轮到一个三峰准弟子行礼，后面还有两个人，才能轮到楚兰所在的桃花林。她方才已经站了小半个时辰了，这要再等下去，也不知她的身体能不能受得了。

“小师妹，不舒服吗？看你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一旁传来三师姐沈清若的声音，悄声问道。

“没有。我只是第一次参加这样大的仪式，有些不自在。对了，”江瑶摇摇头：“不知后面是不是每个人都要这么一一行礼呢？”

“不是的。”见她询问，沈清若笑道，“今年内门弟子招得比较多，足有百来名，自然不能一一行礼了。除了掌门这一脉，和三峰弟子之外，五岭弟子只须执大礼叩拜师父后，一起向各位师兄师姐们行礼即可。”

这么说，楚兰这礼，是免不了的了。

江瑶闻言点了点头，却依旧有些担心地看了眼楚兰。

“呵呵……小师妹是在担心你那位小姐妹吧？”一旁的风凌眼尖，一眼便捉到了江瑶的神情，笑道，“听说你为了替那位师妹争个好去处，不惜当面儿顶撞七长老，也要说服他破例收了这个徒弟。是吗？”

江瑶闻言，眉头一皱，看向一旁的沈清若：“三师姐，难道此事这么快便出去了？”

“不是三师姐说的，你……别误会。”沈清若尚未开口，一旁的陈一飞已经小声道。

“当然，我知道三师姐不是这样的人，四师兄放心吧。”江瑶看着陈一飞笑道，随即又是叹了口气，“那时虽然偶尔也有弟子路过，但是我看他们服饰，应该是记名弟子而已，怎么竟敢在掌门驻地散播消息……”

她在这边小声叹息着，却有人在一旁将她的话全数听了过去，不由得向着这边扫了一眼，目光里闪过一丝兴味。

那边，没有得到回答的风凌悄悄在桌后拉了拉江瑶的衣袖：“好师妹，给二师兄说说吧，你究竟是怎么骗到七长老收徒的？嗯？”

江瑶见他胆子如此之大，连忙向着掌门方向看了一眼，这才低声道：“二师兄安静些吧。”

风凌哪里肯放弃？立刻悄声纠缠道：“别呀。你看看，我连这么贵重的发钗都送你了，你今日戴着，在所有弟子里显得最是出色，是不是？就看在我这么好的眼光这么真诚的心意上……”

“哼！哪里是你的发钗的功劳？这分明是因为咱们小师妹天赋最高，实力最强，否则也做不了师父这十年来第一次收的徒弟了。”沈清若悄声打断了风凌的话，笑着斜瞥了他一眼，“你自己想听故事也就算了，别在那里浑抢功劳。”

“你！”风凌闻言一怒，正要说话，却又忽然变了腔调，嘻笑道，“哎哟，三师妹，这是什么话？难道我送小师妹见面礼，你吃醋了么？”

“呸！谁吃你的醋！”沈清若嗔道。

风凌还要说些什么，却忽然感觉身侧毛毛的，转过头去，便刚好见到张敬儒冷冷看了过来，连忙收声，不再说话。

江瑶叹了口气，耳边终于恢复了清静。

一刻钟过去了，终于到了楚兰。

江瑶看着楚兰朝自己投来的淡淡的笑容，终于稍稍安下了心来。

“她对你，一定很重要吧？”沈清若忽然道。

江瑶点点头，目光却依旧没有离开楚兰：“是啊。我醒来时，第一眼就看到她，不眠不休地照顾了我那么些天，真的，太难得了。”

“这我倒是听说过，是你被怀疑偷了秘籍那回吧。怪不得你肯这么帮她，连七长老也敢得罪。”风凌道。

“不算冒险。”江瑶笑了笑，轻声道，看着楚兰叩拜完毕，给七长老上茶，“七长老宁愿痛苦地活着，也不肯负了心上人的遗愿，可见他的深情，不是假的。我虽拿话激他，但是心里却也料定了，他不会因此迁怒于我。”

江瑶说着话，目光继续追着楚兰走向一排师兄们，却不曾注意到又有几道目光向着自己暗暗投赖。

“为什么？”沈清若皱眉道，“你既知他深情，却还出口怀疑。你可知当时我心里都快着急死了，生怕他一个失手，你小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