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知道的任何曲谱任何乐理，都是限制你的框架，它们将声音强制的标定了音调或者音高，就像告诉了你，这世界只有红黄蓝黑白五色。但这世界声音万万千，没有任何声音是无用的，也没有声音是不准的，所谓无用的，不准的，那都指的是你跳出了某个人给你定下的框架之内。声音与色彩没有任何区别，缤纷色彩亿万，为何却要将声音局限在这短短一百多键音之上？”
符德生说着，坐到钢琴前的椅子上。
他伸出一指，然后迅速的从键盘的最左扫到了最右，此时，这架三角琴的每根弦就在他的脑子里形成了弦谱。
此时周围已经围过来了不少人。
上面的话，是前世他对声音的体会，并不是装逼，而接下来才是装逼。
他并不懂任何钢琴指法，更从未学过钢琴的弹奏，他会的，就是对着脑子里的音乐，将手指按在与之相同单调的琴键上。
上辈子接触钢琴时已经太老了，手指都已经定型多年，无法经过培训使之灵活。所以，每次需要乐器配音时，都是他体力支出最大的日子，这也是为啥他可以活到八十多的原因，因为体力劳动不缺啊。
谁又能知道，除了架子鼓，音乐这东西还能与锻炼有关系？
那时候，他的工作是苦逼的，用二指弹的功夫去拼人家十指弹的演绎，这得付出多大努力？
不过当时几个小老板也是被他的二指弹给震住了，对几个连乐理都不懂的有钱家伙来说，一指弹二指弹十指弹，那全是细节，只要能搞定活计，那就是好指弹。
这就像电脑里的多线程，上一世，他只有二线程，今世，他已经有了十线程。
他试着用这一世的手指随意在琴键随意的弹了几下，这个身体马上给了他满意的答案。
这是一个才十三四岁年纪的身体，指关节都还处于生长状态，非常灵活。
在周围的人正要以为他只会乱弹琴的时候，一段旋律忽的接了上来。
正是刚才张经理弹奏的那一段组流云组曲片断。
听着琴音，觉得他演奏只能算是中规中矩，没有出错而已，而且速度有些偏慢。
但他们并不知道，这位演奏者，刚才才第一次听到这个片断而已！
其中对心神冲击最大的，莫过于李晓滔了。
这兄弟曾经跟他说过，他懂乐器啊！
可他当时不相信啊！
一个几天前还是乞丐流浪汉外加精神病患者的人，今天忽然登到了那个高高的云端让他仰望，这之间的落差无比巨大，巨大到他的嘴巴一直都没曾合上过。
一遍完毕，符德生停下了手指，说道：“因为我今天第一次听到你弹奏的这段音乐，所以对我来说，你今天演奏已经强加了一个你所谓错误，但我所谓正确的框架给我，在现在我的认知中，我弹奏的这段是正确无比的，反而，你如果要说哪里弹错了，或者哪根弦不对了，那你才是错的。”
“明明错就错了，为什么要找那么多理由？第一次听到就会弹啊，谁信啊。”死胖子又来点火了。
符德生想了想，也对，他没必要将自己的认为强加给别人，这样也是强加了一个框架给别人，所以，他问身边不远的张经理道：“我来应聘调琴师，意思是只要我把框架之外的钢琴调制到框架之内就对了，是这样吗？”
张经理不知道在想什么，两眼无神，心绪早已不知飞哪儿去了，叫了几次都没反应。
但那死胖子一边的叫晴晴的女孩说道：“调琴师就是这样的工作，你会吗？”
符德生嘴一咧，让老汉玩创作那不会，要玩较准，那谁能比得上我？
“现在，给我指定一架框架内的钢琴，我将这架钢琴调到跟那架一样。”
一旁的一个接待女生举起了手来，“我知道！”
等大家都看向她时，她指了指旁边的好几架钢琴道：“这里除了你现在弹的这架因为要面试有动过手脚，其它都是没问题的，已经调好的。”
符德生站了起来，走向了其中的一台，欣开键盘盖，依旧从左到右的扫了一遍，然后眨了眨眼，摇了摇头。
接着将每台钢琴都试了一遍，包括一台放于最中心，最显眼处的一台黑色钢琴。
直到这一台，符德生这才点了点头，“这台声音最干净，但还是有很多不足。”
“喂，不懂少装知道吗？你不识字吗？那个大大的卢字不认得吗？”死胖子又出声了，“这一台是卢大师的最新作品，当然是这里最强的一台了。卢大师的手工琴用得着你夸？”
“你们谁知道什么叫最好的乐器？”符德生也没理会这死胖子的碴。
“卢大师的钢琴就是最好的钢琴。”
“李大师的小提琴是最好的小提琴。”
周围的人纷纷回答，但最后符德生却是摇了摇头，“你们都说错了，最好的乐器可以引发其它乐器的共鸣，也可以被其它乐器引发共鸣。”
“喂，黑皮鬼，吹牛谁不会？你到底懂不懂？说得你好像是乐器大师一样，行不行，现场秀一下，光说不练，吹牛呢。”
符德生眼中寒芒一闪，嘻笑道：“你不信？那行，我可以现场证明给大家看，不过好琴被引发共鸣的后果十分严重，我很穷可能承担不起损失。”
“你娘，的，吹牛吹出境界来了，老子在这里放话了，你要是能搞出个啥共鸣，这店里有损失算我的。”胖子牛逼哄哄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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