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定金就有一两?掌柜的立刻意识到,这是傍上大主顾了。他忙让账房先生写好菜价单子,每十斤菜就打个折扣,让谢林安多多考虑。并且备注了一句,对外他们都是实诚人,该报多少价格报多少,必然不会将生意交代出去。
谢林安拿着菜价单子,心满意足地走了。
夏知秋见状,回过味来:“你是想拿着这份菜品单子,明日去诈曹家负责采买食材的管事?”
谢林安勾起唇角,冷笑道:“不错。”
“若是他不认呢?”
“能在油水足的伙房霸占多年,没点银子花出去,收买人心怕是不能够。刚才听掌柜的说了,曹家管事采买食材十来年了,宅院里的下人统共就那点月俸,他又不蠢,总不能花自个儿的钱吧?是这差事逼得他不得不做点手脚。他若是做贼心虚,会听我吩咐的。心里有鬼的人,就是疑神疑鬼,怕夜半有人敲门。”
夏知秋想了想,这话也是。就好比她吧,明明没人在意她的秘密,可她就是怕穿帮,行事谨慎。
两人在客栈里休息了一晚,天刚翻鱼肚白,他们就去富园楼蹲点了。
曹家的人来采买,车辆马匹是有挂“曹”姓牌子的。远处看一眼阵仗,便能知晓来的是什么人。
夏知秋和谢林安坐在马车上。
她见曹家的管事买完东西要回府了,忙问:“咱们去找那个管事吗?”
谢林安摇摇头,道:“不急,他每日和曹家账房的人要来菜钱,总得寻个地方销赃吧?贪图来的钱,也得找个地儿清点清点,把不被人发现的那部分收入囊中,该带回府里的部分再匀出来。”
夏知秋点点头:“那就全听你的。”
他们招呼车夫跟上曹家的人,果然,曹家的管事命人在巷外等待,他要去附近的一家茶楼解手。
就在这时,夏知秋和谢林安也从马车上跳下来,迅速地跟上。
曹管事中饱私囊十来年了,从未失手过。此前曹夫人不在府中,只每年过年关的时候瞧一瞧账目,祖宅里就住着几户旁支的曹姓人,他是最大的,手眼通天,谁都管不着。如今曹夫人回来了,上头有直系主子看管着,害得他也胆儿怂了,还得偷偷摸摸干这事儿。
曹管事好憋屈!
还没等他从怀中掏出银两,谢林安就将一枚银针扎入了他的脖颈。
这银针淬了毒,能麻痹人的唇舌,让人口齿不清一刻钟。
趁此机会,谢林安将曹管事拖到店内一处无人之地,审问他:“你是曹家的管事吧?”
曹管事不语,只猛地眨眼,想要反驳。
夏知秋道:“方才见你指挥人采买果蔬,想也是府中的管事。我不是盗贼,你莫要害怕。”
她话音刚落,谢林安就从怀中摸出一把刀刃,抵在曹管事脖颈上:“嗯,她不是,我是。你不要挣扎,也不要嚷嚷,以免刀枪无眼,伤了你的脖颈。”
夏知秋无语,谢林安这般拆她台,是要天打雷劈的。
曹管事险些吓尿裤子,他将袖囊里的钱财抖露出来,含糊不清地道:“给……给两位壮士。”
夏知秋无奈地道:“我们不要你的钱,也不要你的命。我们只是想问你一些事儿,问完就走。”
想要问事儿,有拿刀问人的吗?曹管事又不是傻子。
谢林安适时补充一句:“只要你乖一些,我们不会伤你性命,不过你也别想着死里逃生以后再报官。我们和富园楼的掌柜打听过了,他给你的菜价都是打了折扣的,而你却对府中报了原价采买,从中赚取差价。若是你报官告发我等,那我们也会对曹家的主子说明此事。你不过是奴籍,贱命卖给了主子,那还不是肆意打杀了?”
谢林安只是想诈一诈曹管事,不过看他惊恐的模样,猜是他误打误撞,真抓住了曹管事的把柄。
既然如此,他就再吓一剂猛药。
谢林安从怀中掏出那份打折扣的菜价表,道:“富园楼的菜价,我可是门儿清,别想打马虎眼。”
曹管事的小心思在谢林安面前无处藏身,他唇齿间的酥麻感恢复了,丧气地道:“是,全听两位壮士吩咐。只要两位壮士为我保密,不要将我私吞采买公费的事说出去,也不要伤我性命。我定然不会报官,暴露两位行踪,并且将此事烂在肚子里,对谁都绝口不提。”
谢林安冷笑,道:“哼,想完好无损离开的话,那就得看你的表现了。”
夏知秋没时间浪费,她开门见山,问曹管事:“十年前,曹岩曹大人死后,其夫人带他的尸骨返乡,你可有察觉什么异常?”
“异常?”曹管事没明白,他琢磨了一会儿,道,“回两位的话,异常之事,怕是没瞧见。不过老爷下葬十分匆忙,按理说老爷那样大的官,白事必定办得轰轰烈烈,让全镇子的人哭丧,再吃上半个月的流水席。谁知晓,停了三天的棺,后来就让人葬入祖坟了。听夫人身边的桂嬷嬷说,是老爷死相凄惨,颜面不好看,这才急忙下葬。被雷炸死的人能多好看呢?所以早些下葬也情有可原。”
夏知秋琢磨了一下这番话的信息,又问:“夫人和老爷感情好吗?”
曹管事道:“都三四十年的夫妻了,感情自然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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