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悠溶（二） (1/2)

回家就等于放假这件事情对于姚简来说就是一条永远不变的真理。虽然在莲花观听学的两年里她已经拥有了极为优良的生物钟，每天亥时就犯困，一到卯时就自然清醒。但是这样的好习惯并不能阻止姚大小姐早上分外自觉的赖床，以及自发的练功偷懒。

这天已过巳时，姚简这才慢慢悠悠地从自己的寝殿里拖着剑走出来，迎面就看见夜黔背着双手站在寒殿门口，肩上积了薄薄的一层雪，头发都有些打湿了，但却仍是满目含笑地看着自己。姚简看着那个温柔的笑意，突然觉得有寒意从自己脚底心往上窜。

姚简眉眼一弯，嘻嘻假笑道：“二哥，早啊……你今天怎么有时间来这边串门了？”

自从夜黔来了之后，姚简便轻易不往晴殿走。虽然她自己也不清楚到底为什么不过去，但她心里就总是觉得这样过去不太好。姚筹事情比较多，从前都是姚简过去。现在都是夜黔到寒殿来把姚简叫过去。所以每次夜黔这样笑眯眯地来找自己，多半都没什么好事……

知道姚简这是在明知故问的夜黔脸上的笑意更加温柔，他也嘻嘻地应道：“阿简早啊。你大哥今天出去办差，让我在这里等着你，叫你去后面的校场练剑。”

姚简听得心惊胆战，立刻把岁忆佩好，过去拉住夜黔的手腕，讨好地关心道：“二哥你来这里多久了？”

夜黔笑得如同春日的暖阳，他低下头看着姚简体贴道：“不久不久。你大哥辰时就出门了，我的话……”夜黔一顿，继续道：“送完你大哥就来这里等着你了。”

姚简长叹一口气，道：“如果下次再有这种事的话，二哥你可以直接进去把我拽起来。”她看着夜黔和善的脸庞，生无可恋地问道：“我大哥说我今天要练几个时辰？”

夜黔继续温和地安慰道：“不多不多，你大哥这段时间出去，每天练三个时辰就够了。”说完这句想了一想，又笑眯眯地补充道：“你也不要觉得无聊，左右我就在校场看着你练。”

姚简长这么大第一次萌生了想哭的冲动。她哭丧着一张脸哀求道：“二哥啊……”

夜黔屹然不动地耸耸肩，道：“阿简，你这样我也没办法啊。这毕竟是你大哥的嘱托，万一你做不好，回来他也是会说我的。”

姚简屈服，看着夜黔被冻得有些发白的嘴唇，犹豫了一下，道：“你等我一下。”

夜黔点点头。姚简转身飞快地跑回寒殿，再出来的时候手上捧了一件白色的大氅。她把手里的衣服递给夜黔，道：“晴寒宫里的绣娘们从没有给我和兄长做过这些厚衣服。这件大氅是我回来之后做的，布料和皮子都是我兄长亲自挑的。你先试试合不合身。校场在寒殿，二哥你要是冻坏了的话兄长肯定要找我算账。”

夜黔眼神一动，将大氅披上，浑身都放松了一些。他把自己稍微裹紧一些，笑道：“那二哥就在这里多谢阿简了。”

姚简哈哈一笑，道：“我先和二哥去吃饭吧，吃过后再一起去校场。一会就让他们把饭摆在这边吧，别往回跑了”

其实姚简的本意是想要在两人用过饭后拖延一点时间，但是夜黔委实不是个好糊弄的人，在吃过饭歇上半刻后就把姚简带到校场来了。

姚简无法，吩咐了下人在一旁的看台上给夜黔架上暖炉，备好热茶，自己这才下场练剑。

晴寒宫西侧本就日日飘雪，校场上常年有一尺厚的积雪。但此时姚简在校场上习剑，身姿翩然，过处积雪飞扬却丝毫不留脚印。正是练得起劲的时候，远处一只雪白的鸽子扇着翅膀像姚简飞来。姚简以剑尖点地，身体拔高数尺，在空中就将鸽子捉住，借刚刚被自己扬起的雪花助力，一跃落至看台。

这个看台是有房顶的，虽然四面漏风，但是有个屋顶挡雪，而且又烧着暖炉煨着热茶，姚简刚一落下就觉得身上要冒汗。

夜黔坐在那边没起身，看着姚简手中的鸽子不紧不慢地问道：“你大哥传信来了？”

姚简摇摇头，把手中的剑放到一旁，道：“兄长养了只矛隼用来传信，这只鸽子太不符合兄长的气质了。”

夜黔点头笑笑：“也是。”

姚简将信筒里的纸条拿出来，上面是非常秀气的簪花小楷，只写着一句话：师姐快带我下山玩吧！

姚简面上的笑不觉更加开心起来，一眼就认出这是小师妹虞礼的笔迹。

姚简将信纸随意团一团塞到袖子里，然后坐下来看着夜黔认真地讨教道：“二哥，你说我兄长怎么才能放我出去玩一玩呢？”

夜黔手里捧着热茶道：“阿简还是别为难二哥了，你大哥把你看得像他的眼珠子似的，怎么能随意让你一个人出去呢？尤其现在这么乱，你若是出点什么事情，你大哥肯定是要玩命的。”

姚简客气道：“二哥说这话未免太谦虚了。或许以前我能算是一对儿眼睛，但现在嘛……我能分上一只就不错了。”

夜黔慢慢道：“我觉得这段时间你大哥不会让你一个人出去的。逐鹿之战已经过去太久，这段时间地界的动作不断，你一个人出去阿筹一定不放心。”

姚简闻言心头一惊，不过她惊的已经不是“阿筹”这个称呼了，而是夜黔这话里直白的意思。她一直被姚筹保护得太好，仿佛一直生活在象牙塔里，就算对地界三族的事情略有耳闻但也不打算真的相信他们会有动作。此时夜黔说的话好像把她心外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