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1/2)

九月初八卯时刚过，顾府的漆红大门从里面打开，门前挂着的灯笼在寒风中摇摇晃晃，晃得烛火也是明明灭灭，顾二夫人左手牵着旭哥儿，右手紧紧拽着顾珺妍，跟在大房一家身后朝府门外走去。

顾二夫人牵着两个孩子越走越慢，眼看着就要走到府门前了蓦然停下脚步，拽着顾珺妍的手微微发抖，顾珺妍将右手放在母亲牵着自己的手上，轻轻拍了拍以作安抚。顾二夫人的嘴唇开了又合，合了又开，似有千言万语要交代却又不知到从何说起，最终也没说出话来。

顾珺妍用帕子替母亲擦擦眼泪后蹲下身，抱了抱年幼的旭哥儿道：“旭哥儿也是个小男子汉了，在家要好生听母亲的话知道吗？”

旭哥儿仿似受到周遭情绪感染一样，不似以往活泼，乖巧的点点头，小手拽着顾珺妍的衣角不舍得放开。

“弟妹，时辰不早了，孩子们该走了。”站在府门前的顾侍郎扭头看着二房一家说道。

顾珺妍站起身向大伯行去，旭哥儿手里的一片衣角也缓缓从手中滑落。

顾大伯最后对顾珺妍叮嘱道：“妍儿年纪小，遇事定要和你三姐好生商量，不可擅自做主，免得招惹祸端，家里你也不用担心，大伯会替你好生照看，来年旭哥儿启蒙，大伯会给他寻一个学识渊博的先生好好教导他。”

顾珺妍垂手诺诺应是，微微低下头遮掩自己眼里的嘲讽之意。临行前都不忘敲打自己，大伯还真是殚精竭虑了。

“老爷，婉儿和妍儿该出发了。”顾大夫人温声说道，对顾侍郎的安排很是满意。

顾侍郎朝牵着马站在马车边的大儿子顾鹏程道：“程儿一路上照顾好妹妹们，去吧。”话落顾侍郎挥挥手，示意三人可以出发了。

三人向顾侍郎、顾大夫人、顾二夫人郑重行了一礼，顾珺妍和顾舒婉转身上马车、顾鹏程上马向皇宫行去。

选秀分为三个环节，初选、采选和殿选，初选由宫女嬷嬷查验秀女们是否身有残疾、伤疤、异味，是否有影响观瞻的胎记，是否是完璧之身等，采选由三到五位皇上指定的高位妃嫔对秀女的才艺德行进行考教，挑出来德才兼备的秀女以供殿选时皇上、太后和皇后抉择。

但此次是皇上登基后的第一次选秀，宫中除了皇后以外根本没有其他妃嫔，更遑论高位妃嫔，因此采选环节就省了，改为由教导秀女宫中礼仪规矩的嬷嬷将通过初选的秀女每日的行为表现记录下来，在殿选时呈于皇上、太后和皇后娘娘以做参考。

各位秀女由等在内宫门的小太监领着进入储秀宫，再排队依次进入偏殿由嬷嬷们查验身体，没有通过的立时都被遣送回家，通过的诸如卫国公之女赵婧雅、皇后嫡亲的妹妹周雅兰、李尚书之女李欣怡、顾珺妍姐妹等人都站在偏殿门前等候初选结束后嬷嬷训话。

“呦，这两位可不就是顾家妹妹么，”李尚书之女李欣怡轻蔑的撇了两人一眼：“顾侍郎还真是有心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圣上下旨选秀充实后宫，符合条件的闺秀自是都要送入宫中备选，李姐姐此言可是对皇上的旨意有什么不满不成。”

说话的正是皇后的嫡亲妹妹周雅兰，李欣怡暗指顾珺妍姐妹二女共侍一夫，可是把她也骂进去了，周雅兰不仅是皇后的嫡亲妹妹，还是承恩候的老来女，打小就是府里最受宠的，李欣怡暗讽的虽然是顾家姐妹，但却捎带上了她，周雅兰自是要回敬她的。

李欣怡此时也明白自己将皇后和周雅兰也骂进去了，愤怒的瞪了顾家姐妹一眼后转身朝其他小团体走去。

顾舒婉和顾珺妍对着周雅兰稍微福了福身：“我们姐妹二人在此谢过周妹妹仗义执言了。”

“谢到不必，我只是瞧不上她小人得志的模样，刚过初选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尾巴都恨不得翘到天上。”说着，周雅兰瞟了两眼顾珺妍：“这位顾姐姐长的可真胖，可是平时贪嘴？”

现下人们都是以瘦为美，再穿上衣袂飘飘的流仙裙，还真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

顾珺妍长的倒不是真胖，只是长的比较丰满，好在身子修长，这些衣袂飘飘的衣裙虽说不适合她穿，倒也不难看，就是显得整个人比实际要稍胖些。

“妹妹倒是不曾贪嘴，只是女人肖母，我二婶儿长的就较为丰腴，因此妹妹长的不似诸位姐妹般纤瘦。”顾舒婉怕自家未出嫁的妹妹们落得贪嘴的名声，赶忙说道。

不待周雅兰再说什么，诸位嬷嬷从偏殿中走出，想来初选是结束了。

“诸位小姐还请安静，老奴有话要说，”一位站在中间些微靠前穿着勾勒宝相花纹服的嬷嬷道。

顾珺妍抬头打量了诸位嬷嬷一眼赶忙地下头，站在顾舒婉身边听嬷嬷训话。

“老话说的好，无规矩不成方圆，各位小姐既然进的宫来，就要守这宫里的规矩，切不可妄议贵人之事，不可打探贵人的行踪，遇到贵人后先行一礼再退到一旁等贵人经过方可离去......，当然，无事最好不要随意出这储秀宫，免得冲撞了贵人”。

一番□□后，嬷嬷从一旁站着的小宫女端着的托盘上端起一杯沏好的茶，一手揭开茶盖后慢慢吹了吹，再轻抿一口道：“明儿早开始一共三日，各位小姐要跟着老奴学给贵人行礼的规矩，三日后就是殿选。明天卯时三刻，老奴在正殿等候诸位，各位小姐莫要迟了，也莫要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