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3、乱战 (2/2)

手里拿一根哨棒正由西向东在翻过翠屏山。戒刀是衙役标配，而拿根哨棒爬山则是必备，在山区要防止被毒蛇咬伤，就要准备一根棍子在草丛中不断划拉，里面万一藏有毒蛇，就会受到惊吓游走，打草惊蛇就是这个意思。而山路崎岖凹凸不平，遇到危险的陡坡或者坑洼地段，也需要拄着棍子试探前行。所以爬山基本都要拿一根棍子。越过翠屏山，下到坡底就是沅陵夼，自己的家就在这个村。

这里向北是渭河平原，南面是巍峨的秦岭，在山脉与平原的交界处是低矮的丘陵地带。这里山路崎岖，河流蜿蜒，沼泽遍地，县与乡里之间基本都由丘陵与河流阻隔，县衙一些布告文书需要衙役送出去的，各乡里距离虽然近，但绕山绕水，有些需要在路上走几天，所以衙役对这里的山路地势了如指掌。唐铁蛋接受任务，将告示文书分发到几个乡里后，利用闲暇时间，抽空回家看看。

本是乡间无赖，抽丁后在衙门当差，干一阵觉得衙门很适合自己发展，可以依托衙门狐假虎威，坑蒙拐骗，吃拿卡要，就以民壮身份入职衙役，就是临时工编制，但好歹是政府工作人员，在衙门里感觉如鱼得水，自己地痞无赖的脾性在这里可以恣意发挥，反而托了关系一直留任至今。

当差有一点好处，走到哪儿吃到哪儿，鱼肉乡里。到了本乡永春里，中午自有乡绅接待，喝点小酒，借着晕乎乎的劲头，到了一个暗寮私娼家里，免费打了一炮，冲天豪气油然而生，多年衙役生涯养成的欺压百姓的高傲，觉得幸福生活无非如此。家有老妻幼子，瓦房田地，外面狐假虎威，横行霸道，乡里亲老见面点头哈腰，奉承吹捧，闲暇游戏官娼暗寮，如鱼得水，如此生活已然无愧于此生了。

借着酒劲准备连夜回到乡下的家里一趟。最近一段时间收受的各种孝敬和勒索的贿赂，已经攒了些银两，要借这个机会送回家里，以后可以多买一些田地，到年老的时候做一个田舍翁，守着几百亩地，每天看着佃户劳作，也是一种享受。而且购买土地是永久使用权，可以传给子孙，也算是为家族发展做出了贡献。

想着自己索贿取得的这点银两，不舍得吃，不舍得花，攒多了就赶紧送到家里买地，与那些当官的几百上千两受贿比较也觉得心里不平衡，看惯了表面公正无私，体恤民众的朝廷命官，暗地做尽违法乱纪，坑害百姓的勾当，有时也觉得气愤和不平。但当官需要身份，必须是科举出身，没有科举基因，自己已经输在起跑线了。只能看着当官的胡作非为，大把捞银子，自己眼红心热却无可奈何，谁让咱没有那个可以升官发财的身份呢？出身决定官场成就和未来亘古未变。

这里虽然是山区丘陵地带，因为靠近人类居住区域，满山坡都是低矮趴科阔叶植物和荒草，其间夹杂稀疏的大树，这样的环境下基本没有大的野兽，唐铁蛋经常连夜往家赶，已经轻车熟路，轻松的很。

正在胡思乱想的行走，突然感觉心神不宁，马上紧张地四处张望，接着感觉远处好像乌云压顶一样空气为之一沉，一股无形压力骤然扩展开来，强烈的高压几乎让人喘不上气来。

唐铁蛋知道遇到极大危险了，赶紧跑到附近一棵大树下，依树而立，弓着腰，以粗大的树干为屏障，仔细搜寻四周。这是山里生活的诀窍，遇到危险一定紧靠大树，万一发现大野兽，可以迅速爬上大树，或者以树干为阻碍与野兽周旋。几乎所有野兽直行奔跑速度都非常快，人很难逃脱，但是如果围着大树转圈跑，野兽速度就会慢下来，人就可以抓住机会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