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关山万里赴戎机 (1/2)

萧关远方的云城，依旧伫立在这月朗星稀的黑夜里，如一尊庞大的怪兽，在黑夜里静静注视着远方的萧关。只是城头的那一抹红色，显得很是鲜艳。而在城墙的不远处，是西北军总部的驻扎地，西北军的将军便是在此处办公。今夜，这里人声鼎沸，比起以前喧闹了许多。至于原因，便是今夜又燃起的烽火，以及萧关那边突然截断的通讯，这让西北军的很多人都明白了，这一夜一定是一个不寻常的夜晚。

西北军的大帐里，军士校尉们进进出出，显得十分匆忙，可以看到出来和进去的人们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慌张的神色，有些人甚至脸上还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很容易就可以看出，这些人实在是遭受了非常巨大的冲击，不然肯定是不会有这种神色的。

不过纵然很多人都很慌张，又或者不可置信，不过并没有什么人显现了沮丧或者沉闷的情绪，而多是在震惊和不可置信后转变为了咬牙切齿的痛恨神色，仿佛要吃谁的肉，啃谁的皮一般。

大帐之中，除了来来往往的军士和校尉将军们之外，还有两人坐在上首。这两人分坐两边，一位身披铠甲，剑眉星目，沧桑的脸色掩盖不住年少时的美男子姿态，反而更添了一丝成熟的魅力。在他的下巴下面是一缕浓黑如墨的胡须，可以称得上是美髯了。而另一位身着一身鲜艳华贵的官服，脚蹬鹿皮靴，身侧配了把装饰性的细剑，但却没有人怀疑那把剑用来杀人的威力，看面貌这人已经是一位老者了，下巴下面的胡须已经斑白，虽然有几缕黑丝掺杂其中，却与他扎在脑后的头发一样，看起来都是十分的不显眼。他的容貌虽然略显老态，但眼睛肿偶尔放出的一缕精光，却显示了他的内里并不如他表现得这么衰老。

这位披甲将军，便是大唐云城节度使，西北军将军，掌控西北军全部兵力，节制云城到萧关等几座大唐边塞，有着莫大的权力。

而他的权力虽然很大，但若是比起那位老者，还是略微逊色的。那位老者是朝廷亲封派来这西北的秦州都督，朝中大儒，兵法大家，可以节制整个秦州从萧关到雁门关，从贺兰山到秦岭的秦川八千里的军事，西北军和雁荡军两大军事集团，全都在这位都督的掌控之下，而在秦州各地的守备军，这位都督也可以酌情调动。若在平时边关无事，都督能掌控的就只有军事部分的权力。但只要边关有事，甚至都督还可以略微干涉一下边塞和附近郡城县城的民政和财权。

平时都督的驻跸之处，只需要在西北军和雁荡军驻地中挑一个即可。上一任的西北军节度使因为只被给予了节制西北军的权力，所以只能日常在云城办公，而没有都督的统辖。但在二十年前雁门大败之后，朝廷对于在秦州调兵遣将深感不便，于是便设了秦州都督一职，以综合统辖麾下兵马，日常守备，战时作战，所以才有了之后的大捷，也在战后常设了下来。

这位朝廷大儒，秦州都督满脸带着忧虑之色，深深一叹，苦笑着对着旁边的节度使说道：“萧关不妙啊。”

坐在旁边的节度使忙恭敬地问道：“不知都督可曾测出了什么？说实话，今夜突然断了萧关那边的消息，又看到萧关城头烽火又起，我是真的感觉会出大事，所以立即派遣了一支部队前去萧关支援，连本来的军议都推翻了，没有及时禀报都督，这是我有做错的点。不过，萧关告急，深夜烽火，定然是出现了大事，更何况通信骑兵已经被截断了。但是深夜行军，又事先没有做好万全准备，所以我只能派出这么一支军队了，也不知是吉是凶，能否救下萧关。”

老者摇了摇头，感叹着说道：“老夫本不以卜算见长，不过既是兵事，倒也能勉强推测上一番。你做的是没错的，要是等老夫来决定，那或许我才会责备你。我刚才观今夜天象，与我们获得的萧关传来的消息综合判断，在心中以兵法推演了一遍。我只能说，萧关可能距离破城不远了，也可能在现在便已经城破了，将军你派出的那只军队，可能要无功而返。”

深夜本在睡觉而被吵醒的老者没有丝毫的不快之色，反而，在听到西北军节度使秦路当机立断在看到烽火之后，没有坚持原来的军议今晚休息，明早出兵，而是直接派出了能调遣起来的精锐部队直接前去支援这件事后，大加赞赏了秦路一番。接着他便在这大帐之中坐了下来，开始根据心中的兵法军演来推测萧关的吉凶了。

秦路不可置信地问道：“怎么会这样？那王有期也是返真境的强者，他所招来的幕僚同样实力不弱，就算单于亲自出手，他们也能抵挡一二，不至于瞬间落败吧，而这时候，若是能启动萧关的护城大阵，纵是单于出手，也不至于现在就城破了吧，难道，是范文路那厮的又一次阴谋么？”

老者点了点头，苦笑着说道：“你算是说对了，”边说着，老者便接过一旁刚进帐的校尉递过来的一封军事文书，看了起来，待看完，老者苦笑着把军报递给了对面的秦路，说道，“你派的那只军队的将军来报了，他们行至半途，到的榆林谷，只见得蛮子人影憧憧，还有之前派的传信探骑倒毙路边。因为不知蛮子人数多少，他们不敢贸然进攻，所以来请我们二人决定。不过观蛮子的布防方向，主要是在对着萧关方向，而不是我们这边。”

秦路看完军报，苦笑了一声，道：“看来真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