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燕子 (1/2)

凌凡读过几年私塾，只是认识几个字，学了一些做人做事的基本道理，还没有学到天下地理。他只是知道自己出生的地方属于越国，算不得一个大国，大概是处于天下的东南方向。而越国的北边与西边，不是万国林立就是荆榛遍地的蛮荒之野。

如今听说到海边要往东南方向去，他首先就想，如果回越国，是不是一直往东南走就行了。于是他就向燕子和她爷爷打听去越国的路。谁知燕子的爷爷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说没听说过有越国这个国家，从这里到东南的海边都属于大夏国的疆域。

凌凡不敢相信，认为一定是哪里弄错了。燕子的爷爷也不急，到了晚上宿营的时候，他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大大的羊皮卷，在凌凡面前摊开。这是一张大夏国的疆域全图，将大夏国的所有州郡、山脉、河流与湖泊都标明出来，可以看到东边与南边都是大海，北边是辽阔的戈壁与沙漠，西边则是绵延不绝的高山。在如此辽阔疆域之内，居然只有一个国家，就是大夏国，至于海外有什么、西边的群山那边以及北边的极北之处有什么，则都没有说明。

凌凡将这张地图看了良久，一时惘然若失。自从他偷偷登上王家的船出海寻求修仙，都一直可以确定自己的家在什么地方，每年过年的时候，随时可以请假回一趟家，至少在他的心里面是这么认为的，他从来没有想过会遇到把家给丢了的情况。

夜晚的篝火旁，商队支起十几口大锅，将谷物、肉块和切碎的蔬菜扔进锅里，撒上一把粗盐，然后加水一起炖煮。燕子开心地在营地里大步走来走去，显得矫健而轻盈。她将阻挡风沙的纱巾掀开，露出一张红扑扑的圆脸。

燕子算得上是一位美人，她的五官不是小巧精致的那种，鼻梁不太高，幸好很挺直，鼻梁两侧有少许雀斑，嘴巴也有些宽，这些特点让她散发出其他女孩身上少有的野性魅力。她乌黑的大眼睛像宝石一样，常常丝毫不带羞涩地看人。她常常爽朗地开口笑着，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这与凌凡以前见过的女孩都不太相同。

他以前也见过一些话多爱笑的女孩，但由于他的学徒身份，她们都不会正眼看他。现在他坐在地图前，虽然心情低落，神识却不由自主地关注着活力四射的燕子。

燕子的人缘特别好，好多商队护卫见她走过来，都会与她开玩笑：“燕子，你第一次跟着我们出来行商，收获就很大啊，听说你在路边白捡了一个老公？”

“这一趟燕子值了，终于可以嫁出去了。”

听着那些彪悍的男人如此说笑，燕子就立刻握住刀柄，佯装要拔刀砍人，但立刻又咧嘴大笑：“本姑娘才不会嫁给那个小傻瓜哩，他做我的小跟班还挺合适！”

在营地里转了一圈，燕子看见凌凡孤零零地坐在那里望着地图发呆，于是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挨着他坐下。

“小傻瓜，你想家了？看你的样子很忧愁。”燕子一下午就和凌凡混熟了，就给直接叫他小傻瓜，因为他想做修仙者的想法听起来就像个傻瓜。

“嗯，我的家不在这张地图上。”凌凡对“小傻瓜”这个称呼不以为意，只是燕子叫一叫可以，其他人这么叫他，他不会愿意的。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凌凡抿着嘴唇，没有回答。他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办。是那个素衣女子用传送玉牌把他传送到这里来的，如果要回去，恐怕还得通过素衣门。在这里应该是能找到去素衣门的方法的，否则那素衣女子将他传送到这儿来干嘛？那几个乾坤袋还在他身上呢，里面肯定是一些重要的东西，很可能就是天机神君的遗宝。

现在的关键问题是，该如何去找素衣门呢？又或者，那素衣女子在给他的物品上留下的东西会让素衣门的人可以过来找他，而他等着就行了？

只怪当时时间太紧迫，那女的啥也没说清。仔细回忆她说得有限几句话，好像还是得自己去找素衣门。

“也是奇怪，世界这么大，得找多久啊？就算现在我无法打开那两个乾坤袋，万一以后我可以打开了呢？她就不怕我吞了那些遗宝？”

凌凡脑子里胡思乱想着，燕子看在眼里，只道是他遇到了极大的难题，因而显得有些忧伤，于是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肩膀，柔声说：“别担心，要是你不知道该去哪里，就干脆留下来，和我们一起行商吧！你的家不在大夏国，也许会在西域或者海外。我们的商队以后也许可以往更远的地方去。你跟着我们，总会有一碗饭给你吃。”

凌凡笑着点了点头，既然一时无处可去，那么跟着这个商队也不错，一路上应该可以听到各种消息，也许对寻找素衣门有帮助。

燕子的爷爷叫做赫连远山，是这只商队的护卫首领，从十几岁起开始做商队护卫，做了四十多年。他有过一个儿子，长大后也是做商队护卫，可惜在三十岁那年死在几个大盗的刀下，儿媳也病死了，只留下一个孙女赫连燕，就是燕子，今年十六岁，不喜欢做女红，酷爱刷枪弄棒，因此这一年赫连远山就干脆带着这个宝贝孙女出来行商。

赫连远山虽然没有见过修仙者，但是奇异的事情倒是听闻过许多。这一次凌凡的出现，他最开始是抱有几分警惕之心的。通过一番对凌凡身世背景的了解，他发现凌凡要么是一个失忆了的流浪者，要么就真的是通过一番奇遇来到这里的异乡人。最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