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彻谈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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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发现钱小姐病情愈发严重，林宥之看钱舒颜的眼神更加同情了，只是掩饰的很好，没有被别人看出来，他对钱舒颜也越发有耐心了。

因更加有耐心，林宥之发现钱舒颜偶尔会流露出郁郁不得志的神态，联想到外面的谣言，他想她应该不仅是受病情影响。

为了引导钱舒颜的说出自己的困惑，林宥之上课之余常与他谈论一些自立自强的话题，这日便谈到了女子的地位以及志向问题。

“世人皆认为女子应贤良淑德、相夫教子，身为女子胸怀大志一定是错的吗？女子就必须嫁人生子，终日忙碌于女红厨艺，死守后宅吗？”钱舒颜满腔愤懑无处宣泄。

或许是经过几日铺垫，他发现林宥之并没有歧视女子，或许是因为面对可能是年少的自己有些问题更容易说出口，也或许是今日气氛太过合适，钱舒颜终于说出自己的困惑，这几个月他表面风平浪静，努力做好钱小姐，做好女子，内心却一直放不下曾经的记忆，毕竟他所有的记忆都是关于林宥之的，即使心里一直劝自己放下，可让他真正放下确实很难，今日面对可能是自己的人他终于问出了口，变成钱小姐他无法怨怪谁，但他实在受不了女子的地位，女子的规矩，受不了世人对女子的轻贱……。

“谁说的？世情如此，无法改变，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认为的，真正在乎你的人总不会觉得你是错的。”林宥之轻飘飘的一句话瞬间让他泄气。是啊，世情如此自己管不了，但是真正在乎自己的人总不会觉得自己这样有错。

“再者，钱老爷让你学习经史子集，学习算术，不正是将你当成男子对待吗？只是碍于世情，不好摆在明面上，让外人找到理由抨击你罢了。”林宥之接着道，“便是我与王老先生也从没有因你是女子而轻待你吧。”

是了，钱老爷从不认为女子就要安于内宅，生意上的事也常常说与自己和钱夫人听，王老先生和林宥之也从不轻待自己，可见世人并不都轻视女子。

见钱舒颜神色动容，林宥之再接再厉，“世人多轻视女子，莫不有女子自轻自贱的原因，便是圣人心怀天下也是要有所作为的。”

是啊，自己在这里自怨自艾有什么意思，既然认为自己可以有所作为，就要有实际行动，安于内宅，一切岂不都是空谈。

“所以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大胆地诉之于口，向吾辈不会轻待你之人倾诉，得到支持，之后安心付诸行动。”林宥之鼓励道。

“我……我想走出白云县，”又想到什么，“我还要把钱府的生意做大，走到京城去，走遍我大周，成为大周首屈一指的富商，让人不敢随意轻视钱府，轻视于我，让世人知道女子不一定要局限于内宅！”

钱舒颜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记得自己以前的心愿可是驰骋朝堂、为国为民的，怎的变成女子，心愿也变了？尤其是面对曾经的自己时就更加心虚了。

他只能安慰自己：大概是因为身为女子永远也达不成以前的愿望，所以才从自身考虑想改变女子的地位？

林宥之并没有嘲笑于她，他异常冷静地说道：“你要知道你的愿望有多难完成，不说你最终会不会把钱府的生意遍布全国，即便你做到了，世人也会以各种恶意揣测你，你可能终其一生也完不成自己的愿望，你可想明白了？”

“我明白！”钱舒颜亦相当冷静。

“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要让你放弃，只是让你做好心理准备，既然你清楚其中的艰难，那就放手去做吧，总有人会站在你身后支持你的。”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