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变异 (1/2)

夙玉第二天来得很晚, 像做贼似的悄悄进来，到了里面，却不忙着走进更里，而是清清嗓子，大声叫了一句“师姐”。

夙瑶是醒着的, 睁了眼，远远向夙玉一望，夙玉对她眨眨眼睛，夙瑶便起身与夙玉一道出了门。到了外面，夙玉却还向夙瑶一招手, 夙瑶不解何意, 被夙玉踮起脚、将手搭在肩上，才反应过来, 倾了身子听夙玉说悄悄话：“我查过典籍，确实有封神陵这么个地方, 也确实传说有神将在内守候神器。典籍中只有大致方位, 但与林曦所说无二。”即便是对于悄悄话来说，夙玉的声音也着实过低了, 夙瑶不得不向她再贴得近些，结果耳朵碰到了夙玉的嘴唇，只觉毛躁躁地痒着，想起昨夜小狐狸说的“可爱”之类的话, 不觉皱眉, 转头想去看夙玉, 却等于将脸也送上去了，夙玉被她的举动闹得住了口，原地站着，疑惑地道：“师姐？”

夙瑶轻咳一声，掩饰心中那一点小小的尴尬：“你说，我听。”

夙玉道：“也没什么可说的，只看师姐想去，还是不想去？”

夙瑶皱眉：“去了如何，不去又如何？”

夙玉道：“若去了，便可将连日疑惑，一探究竟。”

夙瑶凝视着她：“哦，连日来的什么疑惑？”

夙玉道：“不就是那妖界的事么？”

夙瑶便将手背在身后：“然后呢？”

夙玉怪道：“是非曲直既已经清楚，然后自然是照正道行事…”望见夙瑶的眼睛，渐渐地住了口：“师姐的意思…”

夙瑶微微垂眼：“且不说我们要以什么理由前去封神陵，师父又会不会准我们前去。只说你问出个是非曲直来，又能怎么办？若师门修炼双剑，真是为了掠夺妖界物件，取妖孽之物而资我修仙之计，也没什么错的地方。”

夙玉跺脚道：“可林曦说此事牵扯的不单是妖怪，还有许多凡人。”

夙瑶凝视着她：“林曦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师门之于林曦，你竟宁可选一个身份不明、认识才只两个月的人，却不愿相信你出身的师门么？”

夙玉一怔，望着夙瑶，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师门之于林曦，自然是师门为先，就像师姐的话比起林曦的话，她总是更愿意听师姐的一般。可是林曦所言，她也无法完全忽视。这其中的取舍，实是有些艰难。

夙瑶见夙玉不说话，自鼻孔中哼出一声，将衣袖一甩：“师门与林曦，二者取一，你自己决定罢！”说完扭身便走，竟是不给夙玉回旋的余地了。

夙玉一惊，忙跟上前，手挽住夙瑶的手：“师姐！”

夙瑶微微顿住，侧头看她，下巴微扬，面上甚是严厉：“嗯？”

夙玉被她一望，讷讷地收回手去，束手道：“师姐教训得是，我本该以师门为重，不该听外面的妖人谣言。”

夙瑶方缓和了面色，微微颔首，夙玉说完这句，低下头，细声道：“可我们现在…要拿他们怎么办？”

夙瑶向里面一看，忽地将门一推，大步入内，门中林曦、狐妖与勇气各惊呼一声，倒退数步，狐妖早想向林曦身后逃窜，却已被夙瑶一剑刺中头顶，啊了一声，闭眼晕了过去。

夙瑶还要再刺时，林曦慌忙挡在她身前，连夙玉也匆忙跑来，挽住夙瑶将要动作的右手，惊慌道：“师姐，你要做什么？”

夙瑶冷冷道：“林曦闯进来还情有可原，区区狐妖，胆敢进入琼华禁地，却是胆大包天！我若不处置它，日后什么阿猫阿狗的妖怪都敢向我们这里闯了。”看夙玉道：“这也是为了我琼华派着想。”

夙玉便缓缓地垂了手，慢慢低了头，牙齿咬着下唇，不发一语。

林曦皱眉看着夙瑶，冷冷道：“它不曾作恶，你也要杀它么？”

夙瑶傲然抬头：“它是妖。”

林曦的手有些颤抖：“所以你的评判标准，并不是它是好是坏，而只凭借它的种族出身，如此而已么？照这样说，哪怕是为非作歹的恶人，也好过行善积德的妖咯？”

夙瑶盯着她，良久，方道：“是。”

林曦突然感到精神深处一阵莫名地悸动，感受极深，却又不像是她自己的，下意识地在心里寻找小仓鼠，却见平时无处不在的小仓鼠此刻不知躲去了哪个角落，怎么呼唤都不肯出来，抬头看向夙瑶，一字一句地道：“它不曾作恶。哪怕上了琼华派来，也是因为我，而不是它自己主动，冤有头，债有主，你要动它，不如先动我。”

夙瑶露出怒色，眼中神光湛动，微微伸手拔剑，夙玉忙将手搭在她手上，叫道：“师姐！”见夙瑶不为所动，迅速地道：“此妖之所以能为此恶，全因它有灵识，能与妖怪沟通，若废了它的灵识，使它不能与外界交通，便不再担心它为非作歹了。其他妖怪见了它的下场，想必也受到了警告，不敢来犯。”

夙瑶犹豫了片刻，点头道：“好。”

林曦还要阻拦，却见她身形一闪，已然将小狐狸提在手中，手势变换，不久便从狐狸喉中取出一颗内丹——内丹带血，取出的过程显然并不怎么人道——再把狐狸向林曦一扔，冷冷道：“我们且放过你们这一次，我会禀报师尊，加强防备，下一次你们若是还想进来，便等着琼华派的制裁罢！”

说完衣袖一振，将林曦整个人卷起，御剑如飞，眨眼间已经到了山下住所，自空中将林曦向地上一掼，又御剑而返。

林曦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遇见撞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