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炊烟 (1/1)

距离我赶到家接近天明。

途中的草木是愈发的明显，可我并不想看见出升的艳阳。

时间一晃便天明了。

我仓促跑下车，也没有心思吃早饭。

三两只云雀翻飞在草地。叶子上的夕露，沾染灰白的羽翼。

四周好生寂静。

我踏过石街，赶到医院。

毕竟时间过早，医院的看护很是稀疏。

我拨通电话…这一刻的电子音是凉到极致的。

清晨的医院也是格外的幽冷，路过病房几个药空荡荡的挂在药架上。

药滴，凄凄地落下。

滴答…滴答…滴…

我找到母亲的病房，很安静地躺着，瘦弱的脸庞侧着。

手上扎着针，刺进薄如纸片的手上。

值班的医生说：“贫血和营养不良…你母亲是不是没有按时吃饭？”

这倒着实让我怔住！

我离家时间长，问候我母亲的时间不多…这似乎便成为我心里一道永不破碎的心障。

时间过得很漫长，我望着母亲的脸…瘦了…瘦了很多。

发丝虽然没有全部花白，但却给人松散无力的视觉感受。

某个瞬间，心痛到泪水止不住的流下，但我强忍住。

那个接电话的阿姨在我眼泪即将从眼眶分离出来之时，拍了拍我的肩膀…

“安北，振作起来…”阿姨说。

“阿姨…谢谢你了，我没事。”我哽咽地回答。

最终，泪水还是不争气地划落脸颊。

轻开医院的窗户，一片玉兰掉落在我的衣衫上。

洁白的一大片，但我看起来是触目惊心的白，没有了往昔的纯洁感。

但我明白，我清楚地明白…同往昔玉兰为何不同的原因，我的心理，心理的世界已然崩塌。

任何色彩现在对于我来说，不再那么绚丽…

呵…真好笑，不是么？

午饭也是阿姨送来的。

“安北，多少吃点吧，别饿坏了。”阿姨还是不忍看我坐着。

“没事的，我不太饿。”我对阿姨说。

终于，在百般劝说下，我扒了口红枣粥。

但，并不是很甜…

我看了日出到日落，母亲睁开眼的那刻…眼眶又红了起来。

我不知道该对母亲说什么…深深的愧疚感充斥着我的内心。

“安北…你…你来了…”母亲很虚弱的说。

“妈…你怎么…怎…”我的话音仿佛被哽咽盖过。

“妈…你先休息着…我不回去了，我陪你啊…我一直都在的…”我停不下来说话。

母亲将她的手掌握住我的手，分明地，清晰地感受到母亲瘦弱的手，薄如纸片，真的…

“安北啊…让妈看看…看看…”母亲微笑着说。

母亲凝望着我说：“怎么瘦了呢？有没有好好吃饭…”

“妈…我在那里很好，别担心，我没事…没事”我说。

于是我陪母亲聊过了日落、月起、云散、星闪。

陪母亲歇息，但我并没有睡着，是不是的帮母亲看被子是否没盖好，躺着是否压迫心脏。

但我感觉到，母亲也没睡着。

我同母亲的手紧握在一起，不敢放开。

直至日光撒落素色窗帘。

我拿起手机查看时间，说实话，昨天我并没有太多的时间看手机。

“安北，你怎么了？”

“安北…在么？”

“安北…”

我的手机被黎下的问候占据着。

啊，确实，我和她失联已经一天了。

顺着青山后村落的炊烟袅袅。

“黎下，抱歉，我家里有点事。”

炊烟升上云杉最高的枝头，渐渐消失。

可你们在我心里，是不能消失的。

永远不能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