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十五的秘密 (1/2)

日落西山，倦鸟归巢。漠雍城里人行色匆匆，就剩下西北角还没有参观。贺州羡显然不是个合格的导游，吃个面的功夫又恢复了少言寡语的状态。

西北角严格上说是挂的羊头卖着狗肉，打着交易杂物的旗号卖的却是兵器。这里的店铺建筑风格同其他地方全然不同，其他地方木材居多，这里全是的是大理石建筑。

圆形广场中央立着银甲披风的天神像，天神面部线条柔和眼神却异常凌厉。材料用的是白玉和银铁，雕刻手法风格并不似底座的作者。据十五读史书可知，近代史上的雕刻大师韦不凡风格大气简洁，线条走向硬朗。这座雕像却是用了多种复杂的手法，使得线条显得柔情似水，婉约又精致。

她曾被韦大师的浮世苍生图雕震撼，那图把半世纪前的整个本世界生活百态描绘得栩栩如生。对比泗水一战后的世界，更显战争残忍。浮世苍生据说只完成了一半，大师还预留了一半给后人。空白的一半也在战争中被摧毁，经历战火洗礼的作品至今还保留在玉石镇的丰泽神殿。

当年战后重建，浮世苍生图雕也曾被提议拆除，但遭到决策层的全票否决，大概决策层是想留着它作为警示灯。战争、痛苦、和平会随着时间改变，但后来的人们也不要忘记曾经经历过的磨难。以史明智，既是对当权者的告诫也是对后来者的警示。

这座底部刻着韦大师名讳的作品，要不是十五亲眼所见，怕是决计认不出。神像是神族近代里唯一功勋卓越的武将凤云李，更是在泗水一战中力挽狂澜的世界英雄。不同于韦不凡大师，史书中配有凤将军的画像，粗布麻衣也遮不住的英武之气。

西北角的建筑是环绕着这座天神像设计的。大约是兵器自带煞气，设计者便用最后的女天神神像镇煞。从整体风格看，这里色彩多用红黑两色，看起来霸气又富有攻击性。红柱黑瓦的搭配，以及店铺之间两两连接，处处相通。神像靠左有一间白色店铺，器蒲两字高悬屋檐。

“那里是材料部，这里的店主都从器蒲取材锻造兵器。还会登记在器蒲的兵刃册上，以供买家选购。这里很少能买单件兵器，几乎都是帮会团体购买。”贺州羡解释道。

把个体户集中起来当国家工厂用，十五想漠雍城主难道仔细钻研了毛·选？

“九界西丹城，主要负责锻造品质高质量好的武器也要负责批量生产。只有那里的生产机器，没有被完全破坏。”

把能动的充分利用，不能动的集中力量也要利用。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十五茫然的眺望着地平线。她意识到贺州羡是真的带她来看世界的，上一场战争创伤还没有恢复就可能又要投入到另一场战争。

还是一场同未知异世界的战争，败必死，胜或许能活。逐渐逼近的危险使得决策层在二十年前策划者培育着新一代的战力，就像君陶楼的任务榜。他们没法明目张胆的告知满足于当下的寻常百姓，只能旁敲侧击的提醒着新一代的年轻人。

月色透过黄桷树的枝桠落在地上，根根条条静谧的伏在地上。十五一路上不紧不慢的坠在贺州羡的后面，盯着他萧条又坚毅的背影。

一个月前，她就注意到了老半仙儿的不寻常。像是地震前的预兆，老半仙儿的情绪像老鼠一样四处逃窜。他总在她面前极力掩饰，越掩饰越明显。十五看不懂老半仙为什么独独把贺州羡放了出来，不过结果也算歪打正着。

道哥是同沈知舟一起出现在客栈的，不同的是道哥出现在屋顶。本来安安稳稳啃竹笋的道哥被老半仙儿吓得跌落到地上，摔断了后腿，医好以后就把客栈当作公共厕所，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每次来还都会躲着老半仙儿给十五送信。信里内容非常简单，只有天门诛邪剑的画像。

这把剑剑柄取材自龙脊骨，剑身用的千年老龙的龙鳞裹着龙筋铸就，剑首也是将龙的利爪融化锻造而成。其剑疾如飓风、快如闪电，上斩天神下除邪魔，剑身柔软锋利。剑性嗜血，怨气极大，出鞘锋鸣，必以血喂之方能归鞘。此剑及易噬主，若不能使其完全臣服，不出三日必血枯而亡。

送信次数是越来越多，内容却始终如一。

再来就是沈知舟，初见他时，他要了一杯薄荷茶。坐在离柜台最近的桌上，颇具汉年末那群戴纶巾、踏木屐，张扬潇洒一挥袖就能洒出个天下的名士风骨。

但实际上，沈知舟其人是标准的面热心冷的上位者。他于半年前出现在客栈，年纪不大，差不多也二十二、三岁的模样。面上瞧着温润实际上当面杵你一刀见血，眼都不会眨一下。

十五就曾被杵了一刀，她有肢体接触困难症。每次别人无意触碰到她的脖子、眼睛或者手腕，她就会从内心感受到被剥屁抽筋的痛除。她自个儿花了很长时间去克服这个傻□□病。

好在通过她的努力，即使心里恐惧面上也能做到笑骂自如。十五一直遮掩着这件事，连从小养她到大的老半仙儿都不知道，只当她单纯讨厌外人。除了沈知舟，这人来的第三天就揭穿了她的伪装。

八号隔间里位置不大，一米二的墙上开了一扇窗。窗外是绕着玉石镇的沱鄂泉，十五被压在小桌上，仰头看着还在喝茶的沈知舟。极力的克制着想打人的冲动，她的脑子已经快气到发蒙了。

沈知舟收起了平日里戴着面具的假笑，苍白瘦长的右手掐着十五的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