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明灭 (1/2)

傍晚宋央回到家，家里静悄悄的，只有猫窝前一盏小灯亮着光。

当年宋也高考时宋母殷切希望他报考燕市大学，想着他洁癖怕在宿舍嫌弃人时被打，就在燕市大学附近买了套小居室的产权，没想到宋也一转头报了公安大学，跟十五个同龄汉子混过了四年，房子也搁置至今。

【兑现承诺。】

宋央打开微信，就看见温齐发过来的信息。她想了想，扭头对南涧说，“你会打游戏不？”

早些年电竞还没有归入竞技类运动时，宋央因为上网吧打游戏没少挨打，但是因为一身硬骨，也没被打出点后遗症，最严重的一次腿骨骨折。后来电竞被归入国家运动项目，仍然不让玩，可家里管也管不住，加上没影响成绩，也就睁只眼闭只眼随她去了。

要不是成绩太好，就算打不了职业做个代练也是可以自给自足的。

温齐邀她组队，并在微信上打了一行字【开语音】

语音接通的时候南涧恰好委婉地表达了自己可以试试的意愿，而那头听见陌生的男声明显沉默了一下，【！！！！！！！！！】

宋央打字问他“疯了？？？？？”

【男生声音？？？我的天这么晚了你跟男的在一起？？？咱哥知道吗？？？！！！】

宋央条件反射般地看了南涧一眼，恰好与南涧的目光相接，她这才隐约意识到，自己看往别处的时候，南涧的目光似乎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但并不具有攻略势的侵占感，而是很温柔的，温情脉脉的感觉。

宋央僵硬地别过眼去，稍微有点别扭。她没谈过恋爱，温齐在她眼里是模糊了性别的存在，其余的总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和男生以那般亲昵的姿态相处。眼下这种气氛还是有些不知所措的。

她想了想，低头打了一行字，可在按下“发送”键时顿住了。“别乱想，朋友而已”，一个接一个的字符被删除，最终宋央压低声音说道：“别跟咱哥说。”

片刻后，那边发来一大段话。宋央大致扫了几眼，意思就是第一次谈恋爱傻逼可以但不能太不矜持别被骗了之类的话　。宋央低头笑了下，觉得还是找机会敲打一番，这货想得太多。

宋央问他多少分段，温齐沉默了三秒说一千五。宋央正给南涧擦拭鼠标的手停了一瞬，“就你这水平能苟到一千五？”

南涧顺手接过羊皮布把屏幕上的浮灰擦掉。

温齐有些尴尬：“借的借的。”

宋央知道温齐天生四肢不协调，因为实在菜地没有底线所以对所有游戏的热情都不能持续一个小时，唯独绝地求生，跳伞跳到3d眩晕症，仍然不离不弃。有些女孩玩游戏是为了陪男朋友，温齐类似，为了追女神，可女神吃鸡水平是大腿级别，温齐屡次碰壁越挫越勇，简直可歌可泣。

在宋央这些天对南涧的理解中，他话多总是贱兮兮但又让你生不起来气，可能是美貌的加持让人生不起气来，但总归不是沉默寡言的死神。但是语音里就只有她和温齐哔哔哔哔，南涧是一言不发的。

“妈呀，闪现迁坟。天秀。”宋央心神不宁，往日里哪怕是作业压倒头上她玩起游戏来也是面不改色，今天却坐立难安，已经失误了好几拨。此刻她把船开到了岸上，被温齐无情地嘲笑了。

宋央一个甩狙点死了温齐，恨恨地说：“你还来不来？”

温齐连忙拒绝：“不了不了，我再跟你混一千五也没了，随机乱排也排不到女神。”

语音挂断后，宋央烦躁地从电脑前站起身，自由落体般往沙发上一倒，半晌后叹了口气问道：“我能知道今天那位为什么死的么？”

岳刚的事件是因南涧口中那个名叫什么言的前死神一手促成纯属意外，今天这个自尽想必是有理由的，要被记录在册查录业果。

据南涧所言，杀人是第一份的业孽，自杀也算杀人，在冥界是要受最重刑罚的。冥界暗无天日，除死神外孤魂野鬼不得擅自出入，当人类放弃生命自愿沉入忘川时，同时也被冥界厌弃着，因为他们放弃了鬼魄们最为渴望的东西。

不受枷锁束缚的自由与逝去已久的生命。

“当然。”南涧痛快地说：“但是我现在要离开人间回冥界去，我把阴簿留下你自己看。”

宋央楞了一下，忍不住问道：“那你还陪我在这打游戏？而且你不是今天才回的人间？”

第一次见南涧时，他还没有那么来去匆忙，但自从那日见了怀言之后，他便只是偶尔出现，眉宇中带着风尘仆仆的疲惫感。

“最近诸多事宜交接，冥君应接不暇，我们各大部门能撑场子的都回去了，不过人家的实习生比较靠谱，我是不放心你的业务能力才两头跑的。”

假话中掺杂一点真话，能达到真情实感且流畅自然的效果，这是宋央多年的经验。两头跑是真的，不放心可以理解为自己处境不是十分安全暂且不表，但他面临的境地只是诸多事宜交接么？

信了宋央就是个傻子。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但她什么也做不了，硬跟着去那冥界那自己只能算是个不识时务的累赘，她向来知趣。

临走时南涧本都推开门了，突然又转身欲言又止，宋央吓了一跳，他转过身时眼中没有一丝温度，像极了当初北辰变作的样子。可他自己没有意识到自己表情森然，过了一会儿才说：“红绳千万不可以拿下来，只要它还在，你就不会有事。”

说着他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