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直面女娲 下 (1/2)

“自作聪明，你一介蝼蚁，身上有什么值得本宫算计？”女娲娘娘冷笑，然而眼眸中凝聚的杀机却稍稍缓解。

风牧轻笑，道：“我思来想去，身上唯一能拿出手的就是后土嫡传的身份。想来您早已动了让伏羲转世的念头，只是碍于六道轮回被后土娘娘掌握，您担心贸然让伏羲转世会遭她算计，这才拖延了上万年之久。

就在此时，您在昆仑山见我竟能代表后土娘娘前来议事，当即意识到我在后土娘娘心中拥有着不轻的分量。这让您察觉到了伏羲转世的契机所在，算计了我，您就有了和后土娘娘谈判的筹码。”

女娲娘娘闻言，眼中的杀机尽数消散，竟浮现出一抹赞叹之色，道：“风牧，你的确是一块上佳的璞玉。若不是后土抢了先，本宫都起了收你为徒的心思。”

风牧眼中无喜无悲，道：“承蒙娘娘夸赞，风牧愧不敢当。”

“既然你把话都说到了这份上，本宫也不再藏着掖着，今日索性便将一切说开，你我做桩交易如何？

你只要配合本宫，积极促成本宫兄长伏羲的转世之事，任何条件你都可以提。”

风牧缓缓而坚定地摇了摇头，正色道：“后土娘娘对我恩深似海，我至死都不会去算计她。”

女娲娘娘俏脸立时阴沉下来，问道：“你要拒绝本宫的提议？”

风牧轻轻摇头，道：娘娘，其实想让伏羲转世，根本不必那么麻烦，您把伏羲的魂魄交给我，我送他安然投胎。”

女娲断然拒绝，道：“不行，事关重大，本宫信不过你，更信不过后土？”

风牧沉声道：“娘娘，您不妨想一想，当您把伏羲转世之事交托与我之后，他却在转世之时出了意外，那最先被娘娘迁怒诛杀的人是谁？

是我，一旦娘娘将伏羲交给我之后，他的命和我的命一毁俱毁。后土娘娘若杀伏羲，就等同于在杀我。”

女娲沉吟片刻，突然问道：“言之有理，但是本宫凭什么相信后土对你的情义，能盖过对妖族羲皇的仇恨？”

风牧淡笑，和女娲对视，正色道：“我既然敢赌上性命，就有一定的把握。况且，事到如今，难道娘娘还有更稳妥的办法不成？”

女娲轻轻吐了口气，面上的犹豫之色尽去，沉声道：“好，你有胆色，本宫亦不缺魄力，今日就陪你赌一把。赌赢了，咱们皆大欢喜，赌输了，你就给本宫兄长陪葬。”

交易达成，殿内的压抑的气氛逐渐松缓，女娲看着风牧笑道：“你帮了大忙，本宫决计不会亏待，说说吧，你想要什么？是极品先天灵宝，还是极品先天灵根？”

风牧轻轻摇头。

女娲秀眉一扬，诧异道：“还没想好么？没关系，你可以当一份人情挂在这里。本宫的混元大道须臾可成，一份混元强者的人情有多珍贵你应该清楚。”

风牧再次摇头拒绝，淡淡道：“我什么也不要。”

女娲目光一凝，问道：“你什么意思？”

风牧正色道：“我帮娘娘的忙，并不是图什么回报，只是因为娘娘是人族的圣母。”

女娲娘娘闻言一愣，问道：“就因为这个？”

风牧语气铿锵，道：“就这个就足够了，我前世是人族，虽然被后土娘娘以轮回道则洗去了一身因果，但因果可以洗去，情义却不能抹除。在我心中，您永远是我的圣母娘娘！”

女娲娘娘被这番铿锵真挚的话语撼动了心神，原本静寂无澜的心境上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久久不能平静，怅然道：“人族，呵呵，人族。”

不知过了多久，女娲娘娘抬眼看着风牧，眼眸中蕴含着难以名状的情绪，道：“风牧，你可知，本宫为何对人族如此冷淡？”

风牧摇头，道：“这正是我百思不得其解之处。”

女娲冷笑，神色中隐约可见一抹狰狞，道：“在洪荒，本宫见多了人情冷暖，见多了尔虞我诈，我的心早已冰封。所以，本宫不信人族，更加不信人族的情义。不仅是人族，就连妖族，乃至伏羲，本宫都不相信。”

风牧心中涌起一抹惊骇，失声道：“竟至于此吗？”

“风牧，你可知本宫最怕什么？”女娲双眼微眯，绽放出来的却是一股夺人心神的锐利锋芒。

被女娲目光的注视下，风牧直觉得毛骨悚然，下意识地问道：“什么？”

女娲眼眸的锋芒更显锐利，道：“怕死。因为怕死，本宫一直在拼命地修行，为的就是以无可匹敌的力量来压抑内心的恐惧；因为怕死，本宫从不相信任何人，为的就是不会有朝一日被人背后捅刀，死得不明不白。

你刚才问本宫对人族的真实态度，本宫就与你明言。在本宫心中，大道才是最终追求，因为它能带给本宫安全感。

至于其他，无论人族，还是妖族，都是本宫探索造化之秘的工具和手段。对于人、妖二族，本宫秉持的态度是能帮则帮，若势不可违，就决不会强求。

就好比当初的屠巫剑之劫，本宫不会为了人族贸然对抗妖天庭的意志，置自身于险地。

如今人族面临的情势亦是如此，扶持人族聚拢洪荒气运，再瓜分人族的方略是鸿钧道祖所提，三清二圣力推。这是煌煌大势，本宫不会犯险对抗。”

风牧心中顿时诧异，当真没想到雍容华贵，盖压万古的女娲娘娘心中却如此脆弱。

女娲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吐息如兰，问道：“怎么样？听了这番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