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私房钱 (1/2)

林殊卿黑线，鬼吃东西也吃得那么挑剔，他们一家人都没起筷呢，馋鬼就奔前先吃为敬，懂不懂礼貌！还口口声声自称前生是贵族出身。何况，她不是故意只做蛋和腊肉的菜，实在是爹心软得很，收到的束修大多数是蛋和腊肉啊！交钱的着实是少数。

鬼修听到林殊卿的诽腹，开始一长串的抗议：“balabala……”可惜少了一个认真的聆听者。

“对对对，咱家卿卿说得太对了！哪能非得是多金多银才是好佳婿。”林秀才听到女儿的赞扬，心里跟抹了蜜糖似的。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几十年过去，盲目踩地雷是他的强项。又或者说，这便是他与妻子沟通感情的模式。

林秀才，毫无疑问的寒酸秀才一个，二十五岁方考中秀才，村里的教书先生，公认是附近几条村里面最有学问的人，颇得村民尊敬，除去教书先生一职，有时候靠着给村里人写书信而获得额外的收益，而这收益也是私房钱唯一的来源。

“哟！你这老头子没本事还有脸说我？自己穷酸便算了，连带着我也跟着你穷一辈子，当初甜言蜜语说得好听，谁想一嫁给你就成了黄脸婆，你对得起我嘛？”

陈氏以袖掩面，假假抽泣，“我容易嘛我？难道你也要咱们的女儿将来受我一样的苦楚？”

林殊卿沉静的眸子盯着满桌子的菜，任由爹娘打情骂俏，竖着耳朵，默然低头扒饭。

林殊卿敢打赌，娘缝满补丁的袖子下面的脸肯定是狡黠的笑，而毫无疑问，爹爹面对娘这招杀手锏，会是第一个举白旗。

鬼修饱腹一餐后，在她耳边荡漾：“我要是你爹，绝对不会取你娘这般女子为妻，为妻者当进退有度，性情温良，以夫为尊，一言一行以女戒为准则……”

林殊卿当他不存在。

“行行行，都是我的错，卿卿的事，你说怎么着便怎么着，全听你的。”林爹爹作投降状，暗暗咬牙，转而对闺女道：“卿卿，爹给你留了银子，明日你陪你娘一块去赶集时，到镇子挑选些首饰，闺女长大了，也要有些拿出手的首饰装扮。”林秀才跟往常一样，及时转移话题，好从陈氏的怨气中溜掉。

“是该好好装扮装扮。”鬼修点头赞同。可惜没人理会他。这一只极力想要参与其中的无聊鬼。

“爹，你有银子吗？”

林殊卿咬着筷子，怀疑的小眼神在林秀才身上游移，据她所知爹爹每个月的束修都得上缴，这话要是娘说的，她绝对会相信，因为谁都知道家里的财政大权一向掌握在娘手中！现在爹说这样的话，能不悬么乎么？

猛然间，陈氏酝酿的眼泪急急一收，倏地捋下袖子，瞪着林秀才问：“死老头，哪来的银子？背着我藏私房钱？”

林秀才同样吹胡子瞪眼：“瞧你说的啥子话！这是前阵子学堂的一个学生学识有极大进步，他爹特意送我的银钱，一点都不多……”

林秀才话未落，啪的一声，一对筷子痛苦地被人拍在饭桌上，陈氏气势逼人，瞪着一双闪着金光的眼睛质问他。

“好你个林秀才！老娘真不知到了这岁数你还能长胆子！你家娘子我才是管家里柴米油盐的，你不第一时间把钱交给我，你原来打算做什么？”

林秀才嘴唇哆嗦了两下，他是盘算着攒点小钱，带上七叔公去镇里的小馆听听曲儿，这还没捂热，便自个抖露出来。可嘴上不能认，“这，这从何说起呀？难道我给女儿攒点钱还不行吗？”真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话他也只敢在心中长叹。

“不行！卿卿的嫁妆我一点一滴的攒着呢，你有时间就多读书，等来年考中举人，给咱家长长脸。卿卿的事，有我作主你放心，我当娘的可比你这个当爹的懂家计。”

陈氏把手伸到林秀才跟前，像一只孔雀女王一般的高傲：“拿来。”

“你娘真是抠门到家，连你爹身上唯一的钱银都要取去。”鬼修连连摇头。

林殊卿：“……”坚决让自己相信，家里只有三口人。

林秀才缩了缩脖子，吞吞口水，心不甘情不愿地自腰际解下寒酸的灰布钱袋送到陈氏面前。

陈氏眼明手快，一把将钱袋夺过来，倒在微胖的手掌心摊开一个个数，“太好了，有三十文！孩子她爹，这回你立下大功，改日给你做身新衣裳。”

“多谢娘子。”林秀才弯腰长揖，暗暗抹汗。

私房钱么……也不是没有。林秀才的脚板在地板擦了擦，脚板底立即有硬硬的金属质感，那儿妥妥地躺着五文钱。

三十文钱足够夫妻俩高兴一整天，一顿鸡蛋豆角、腊肉笋干，吃得津津有味。

瞧着老两口子笑得跟天上掉馅饼似的，林殊卿清透的眼睛微闪，要说为家里发财致富，她不是做不到……她垂下眼睑，昔日的灯红酒绿、繁华浮夸，自私自利的人性、冷漠的感情，枪林弹羽……那个物欲的时代，她不想要重蹈覆辙，有钱人的伪善生活，早就受够了。

至今为止，她一点都不想改变些什么，就这样为一两个铜板快快乐乐的日子，不也挺好的？只要一家子好好的，便满足。

“卿卿，赶明儿娘给你买漂亮的首饰。待过年便十三岁，正是如花似玉的好年龄，女儿家没有一两件拿出手的首饰可万万不行，娘天天寻思着要替你寻一户好人家，你得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方有资本找个好夫婿。”

陈氏笑mī_mī地藏好财物，顺带提筷夹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