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回 有心离若挑事端 无意宁王慰人心 (1/3)

天空变得灰白，没有一点颜色。格外单调的春日，山头却是挂着一轮模糊的太阳。无精打采的，及至中午时分，那抹微凉的光圈儿才略显暖意。只是一片云飞来，完全遮挡住了仅有的光线。

回到宫里的时候，离若便马不停蹄的去太医院。她要找到参血，也好为青鸾尽自己的一点绵薄之力。奈何刘子凡并不在宫里，离若便显得有些百无聊赖，慢慢踱着步子回了宜春宫。

恰逢与迎面而来的彩茵撞了个满怀，离若才要发火，却见彩茵满面微怒。口里还勉强笑着道：“奴婢冒失，还望贵人谅解。”这番话听来，着实不是太过舒坦，必定是发生了什么。

不过离若并不是好事之人，她索性微微点头，然后便要离去。谁知彩茵却是叫住了她：“苏贵人，我家贵人托我来问，穆姑娘最近好些么？听说她受了伤，一直在昏迷中呢……”彩茵忽然这么问，让离若甚是好奇。

“才刚本宫去看了穆姐姐，她虽在昏迷中，气色却是恢复了一半，”离若淡淡一笑，“劳烦你家贵人记挂，也替我向她问声好吧。”礼节性的问候，让离若并不想多说什么。

彼时彩茵才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忽然看到一个人影朝这里走来。她顿时双目泛起亮光：“殿下这是要去哪里？奴婢代为引路！”谁知楚云昭亦只是心念着青鸾，径自问起才刚离若的话来。

离若如此这般又说了一遍，便看到楚云昭微微皱起的眉头：“她昏迷这许多日，我却是知道的。然则解药何处寻，苏贵人可是有了法子……”他的声音有些平淡，却可以听得出来那份关怀。

“我也是问了锦瑟，这才来寻血参做药引子，刘太医却不在宫里，”离若别有用心道，“殿下人脉甚广，不如也去探寻一番。或许穆姐姐她，就是单等着殿下前去呢。”

这弦外之音的意思，楚云昭又岂会不知。他深吸一口气，站在廊檐上望着碧波粼粼的湖面。轻轻地说道：“有皇兄照顾她，更好。我若是去了，可又算作什么呢？”

风吹来，将枝头的梨花尽数吹落。于是翩翩然，如蝴蝶飞来飞去的。水塘上缠绕的菱荇，逐渐碎裂成许多瓣儿。幻化出五彩缤纷的颜色，与岸边逐渐成熟的杨柳相得益彰。

“络角星河绿藻萍，风来水塘又几声。辍锦迎春不多时，孤鹜穹影映皇城。”楚云昭随口吟出的这首七言绝句，带着淡淡的哀愁。他想起病里的鸾妹妹，恨不得现在就飞过去看她。

奈何这里是皇宫，并非是他自己的王府。何况青鸾又是御前侍女，必定住在暖阁内，那里是内宫。他一个外臣，又怎么会进去呢。故而为了排遣愁苦，才会来到宜春宫处。

听到楚云昭内心的苦闷，离若又望了望宜春宫后的南苑。那里是陆亭枝居住的寝宫，想来楚云昭进宫就是为了找她，诉说自己内心的苦痛吧。看来他们两个，似是有不一般的关系。

“殿下尚且不知，杀害陆伯母的凶手找到了，就是白素兮。”离若便将昨日在苏府中，听锦瑟告诉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她看着脸色渐变的楚云昭，心里几多得意。

在离若看来，李家已经是前车之鉴。她必须要保住苏家，不可重蹈覆辙。便要将这个真相告诉楚云昭，那么也算是得了一个靠山。夕阳西下，余晖洒遍湖面上的小小水涡。

下雨了，这春日的雨水格外柔和。细密的雨丝洒在林间，发出沙沙的声音。犹如春蚕吃桑叶一般，很快将每片叶子和花蕊，清洗的干干净净。离若椅座在软榻上看着书，很是悠闲。

彼时侍女梅子端着茶盘走进来，对离若说道：“姑娘可曾知道，白素兮猝死的消息么？”梅子一面说着，一面进了房间。然后坐在桌子旁边，又说道，“后巷上的人，都为她哭丧呢——”

“猫哭耗子假慈悲，”离若冷冷说道，“他们哭丧，不过是少了一个领导者罢了。你且别慌，等过几日他们必定会找到哥哥那里。要求锦瑟为他们复仇，这就叫死灰复燃！”

梅子听了点点头，然后沏了一壶香茶。望着外面垂天的雨滴，自语道：“怪到今天下起了雨呢……才刚我还看见了宁王殿下，他怎么会来宜春宫呢？都已经天黑了……”

听了这话，离若倒是在心里暗暗窃喜。她一方面告诉楚云昭真相，好得了他这个靠山。一方面，也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诬告陆亭枝与外臣有染，到时候陆亭枝必定会被打入冷宫。

那时穆青鸾昏迷不醒，陆亭枝打入冷宫，李红袖又被逐出宫，惠妃懦弱不管事儿。就说是宫里只剩下她离若，苏家可就真的是一家独大了。离若冷眼看了这几年，算准了时机的。

梅子从离若的眼神中，看出了丝丝的薄凉。似乎可以预见，如果是离若做了皇后的话，后宫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不过还好，她对待梅子倒是一心一意。大约人的内心，都是如此吧。

“苏贵人万安——”一柄水红色的油纸伞下，是锦瑟那身胭脂色云纹百花群。她抚了抚额前的发丝，然后笑着道，“因为担心苏贵人，这才寻了血参，有苏公子亲自送我进宫来见你。”

从苏府进宫，需要经过后巷的。那么锦瑟必定会知道，白素兮处斩的消息。谁知锦瑟却是没事儿人一般，进了房间还有说有笑。看她满面的春风，离若就知道了底细。

算来，也该有一个月了吧。锦瑟似是比原来生的丰润了些，头发也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