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回 一波未平一波起 两相巧遇两相诉 (1/3)

雨后的空气中，微微透露着些许的薄凉。偶有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折射到初升嫩芽儿上，辉映出一层淡淡的色彩来。太湖石旁的湖水处，倒映出点点斑驳的细碎的阳光的影子来。

“暖阳一缕云风清，辉映三春湖水平。千点水波荡漾开，万层涟漪聚拢来。”楚云昭看着眼前明媚的阳光，不觉口占一首七言绝句来。似乎每个字，都氤氲着春日般的温暖色彩。

青鸾听在耳里，一面拍着手一面笑着走上前：“昭哥哥做的句子，越发通灵自然了！”她说着，便与楚云昭一同站在廊檐上。微微闭上眼睛，可以听到阳光流过水波的声音。

“通灵自然”这四个字，倒是让楚云昭不自然的想起了陆亭枝。记得以前，陆亭枝说的每个句子，都是这般玲珑剔透的。而今他似乎在潜移默化中，亦是受到了他的感染。

“海棠春睡白鹭飞，梨花开尽落玉醅。一颗相思子为谁，鸿雁传书不肯回。”青鸾似乎，望着远处在期盼着什么。她只是想着，可以挽回那颗心。即便是，之前回头看一眼也是好的。

春燕归来，丝垂翠绿的海棠凋落。白色的梨花，粉色的桃花，黄色的杏花，在这春日间竞相开放。空气中抚动着淡淡的暗香，让青鸾顿觉超然与物外之境，原来王陵之外，亦是别有一番景致。

“那里原是为守灵人所建的屋子。”楚云昭指着院墙外的一排低矮房屋，全部都是用泥培所驻，四周尽是一排排的桑麻柳树。另外夹杂着各种花果，并几块儿耕地。

青鸾可以想象得到，守灵的人便住在这样简陋的房间里。不过自给自足，离开红尘俗世，也算是一种奢望了吧。想到这里，青鸾忽然羡慕起玖月来。至少玖月可以很快，过这样的生活了。

她记得也曾答应过楚云昭的，遂喃喃自语道：“倘或有一天，也可以过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该有多好。”那时就可以，真的放下功名利禄，云淡风轻的过日子里。

“会的，”楚云昭轻轻开口道，“只要等到解决了白素兮一事，我自会请旨皇兄，让他放你出宫的。”承诺就像是松果，往往风儿一吹就会掉落在地，可是青鸾仍然还心存幻想。

“李红袖怕是要开始颠沛流离的日子了，”楚云昭忽然说出这样的话，让青鸾心头微微一颤，“也不晓得这个时候，她会走到哪里。”听他所说之言，似乎知道了这些事情。

关于驱逐李红袖出宫一事，青鸾亦是代理后宫所为。她连忙接口道：“她也是自作自受，不然离开京都，怎还会有人去追杀她？”这话说的自相矛盾，追杀二字也用的有些不太贴切。

及至楚云昭看着青鸾的眼神，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鸾妹妹可知，违背皇兄私自传旨，可是欺君之罪。红袖固然可恶，却到底应有皇兄裁夺才是。”他满是关怀的提醒，却让青鸾满心厌烦。

“昭哥哥的意思，是分明怨恨我了？”青鸾不觉像是换了个人，冲着楚云昭大声质问道，“之前我早就请示过了皇上，他也答应了的！如何说我欺君？我看昭哥哥，是有心护着李红袖！”

一只白鹭，从水塘上飞起。翅尖上沾着水纹，微微夹杂着湿漉漉的气息。仿佛青鸾眼眸中的泪水，湿润了眼皮。她知道，红袖之前和楚云昭有过婚约，不过后来取消了而已。

起初的那个订婚朱钗，就是最好的证明。她气的不住的抹眼泪，自己赌气了好一会子。楚云昭见状，不觉上前安抚着：“我也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是好心劝你几句，你可真就恼了？”

他说着，不觉伸出手来，轻轻替她拂去泪珠儿。然后看着她满是泪痕的小脸儿，爱抚的轻轻一笑：“鸾妹妹哭起来的样子可不好看，我倒是喜欢看鸾妹妹笑的样子呢。”

怎奈青鸾动了真气，一手甩开楚云昭的手。气愤的说道：“我自是比不过什么身份尊贵之人，我不过是一个小小侍女，也不用劳烦宁王殿下这般牵挂！你只管去找你的贵人吧！”

这些话从青鸾口中说出来，楚云昭登时愣在那里。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明白这番话的含义。他与陆亭枝之间不过是知己，与红袖之间更是没了关系，何况她都被逐出了宫的。

清风吹来，楚云昭浅浅一笑，指着风中的柳枝道：“多情柳丝空垂钓，可又怎么说？鸾妹妹总是无故生气。”

“宁王殿下，若是无其他吩咐，奴婢这便告退。”青鸾收了泪水，再无多余的一句言语了。

楚云昭经过前几次的事件，自然明白这份误解，不过是口角之争罢了。若非有一人前来道歉，自然会生出隔阂的。他一路跟着青鸾而走，想着找个机会解释的。

“昭弟这般悠闲？”楚云宏不知何时，站在青鸾面前，面色阴沉的看向楚云昭，“宫内已然查出了罂粟花粉，宫外的白素兮定会有所行动。昭弟理应前去，探查仔细才是。”

楚云昭不曾料想，楚云宏会忽然出现在这里。冷不防拱手故作轻笑：“既然这里帮不上什么忙，臣弟这就去后巷。”他说着，还是忍不住看了看青鸾，似有不舍之意。

反观青鸾别过头去，并不理会他。楚云昭心里有些难过，也只好暂且离开。廊檐上，只剩下楚云宏与青鸾两个人。许是因为方才与楚云昭在一起，许是因为别的什么，青鸾只想快些离开。

“这披风，可是你给朕披在肩头的？还有这早膳？”楚云宏的声音有些沙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