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雄视川江 第八七回 前路何茫茫 (1/2)

司徒川看过东歌公主的来信之后，指示令狐荣野和慕容晴雪继续审问唐君若，他自己则带着漠藏诺云以及东歌公主的信使走出了中军大帐。

夜晚的聚望岭，月朗星稀，凉风习习，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香，但这仍然无法掩盖大火之后的焦糊味道和那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

“先生何以找到此地？”司徒川对于东歌公主的信使居然能出现在这里感到不可思议。

“回大将军，”信使对司徒川十分恭敬，“我原本想东渡云江前往云州，我以为您一直在云州，可是在路过昆宁一带时，意外从南辰人那里得到了您已经到达静州的消息，于是尾随南下的南辰骑兵，来到此地，使我有幸看到了司徒大将军的又一场胜利。我一定将这里发生的事情禀报东歌长公主，让她也高兴一下。”

“东歌长公主现在何处？”漠藏诺云看着信使，皎洁的月光辉映在她那透着伤感的忧郁的美眸中。

漠藏诺云柔美的声音如涓涓流水般沁人心菲，迷人的月色之中，大帐之内溢出的闪闪烛光的辉映之下，她那高贵典雅的气质、绝世出尘的容颜和窈窕婀娜的身姿，更令使者心醉神迷，“长公主现在何处，我亦不得而知，我临来时，长公主和圣驾都在白狼驿。现在，恐怕早已进入东州。”使者回应道。

“白狼驿？”司徒川抬眼望了一眼浩渺的星空，目光旋又凝向漠藏诺云，“我知道那个地方，在中州的边缘，再往东就是东州。”司徒川接着转脸看着使者，“听说东州已是危如累卵。”

“是的，那里的情况非常糟，”使者叹息道：“节度使宮仪大人连遭败绩，贼寇之势日盛，就连东都都已经岌岌可危了。”

“圣上在此种形式下巡视东都，岂不是以身犯险！”司徒川忧心忡忡的说道。

“谁说不是呢？”

“形势如此险恶，大夏朝廷有何对策？”漠藏诺云柳眉微蹙，神色益发凝重。

使者回应道：“眼下，朝廷几已无兵可派，只好从安顺城调来尔朱英龙将军前往征剿。”

“是那位一日之内连斩三将的尔朱英龙吗？”听到这个名字，漠藏诺云忽而眼光一亮。

“正是！”

“如此说来，”司徒川的神情依然十分凝重，两道浓眉紧锁着，眼神比这月光还要清冷，“东州有望平定？”

“还是不容乐观，”信使依旧满面愁容，“尔朱将军只带了三千骑兵，而贼寇多达数十万，这三千人无异于杯水车薪，恐怕是凶多吉少！”

三人默然不语。

须臾之后，司徒川令信使回去休息，自己则拉着诺云的手缓步离开中军大帐的门口，向着聚望岭深沉的夜幕中走去。

“信上写了什么？”漠藏诺云迫不及待的询问道。

“一首小诗。”

“一首小诗？”漠藏诺云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不禁停下了脚步，面对着司徒川站定，眼神中充满了迷茫。

“天下纷纷尽戈矛，

千军万马避白袍。

蛰龙惊起风雷动，

地覆天翻又一朝。”

漠藏诺云的眼神瞬间由迷惘变为惊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徒川于是将东歌公主信中的内容和盘托出。

“昆山王与你并无仇怨，何苦如此？”漠藏诺云的眼中燃起愤怒的火焰。

“这首诗已经在天都一带传开了，即使他什么都不说，也总会传进陛下的耳朵里。”

“可是此番昆山王借题发挥，把一首来历不明的小诗硬说成谶语，假借天意，混淆视听，明显带着深深的恶意，况且你们大夏皇帝生性多疑且刚愎自用，他对你早已心存芥蒂，今后之事，司徒不得不防。”漠藏诺云微微仰着脸，注视着司徒川，眼神中溢满了担忧之色。

“自龙岭大战以来，我守云中，平西凉，诛南辰，出生入死，砥砺血途，所求之者，乃是平定八荒以安天下，拯黎庶于水火，从未对朝廷存有二心！”司徒川的情绪有些激动，他停顿了一下，旋又悲愤的说道：“为君者，不能辨识忠恶，知人善任，惟知猜忌臣僚，为祸忠良，此非中兴之象也！”

“而今，你们大夏皇帝让昆山王宇文泰在天都监国，这无异于向天下人传达了一个明确的信号，即皇帝有意传大位于二皇子，这更不是什么好的兆头！”

“目前，一切都还难有定论，不要忘了，”司徒川一边说着，一边把没有握着诺云的那只手轻轻搭在诺云的肩上，“当年，元德朝先太子宇文承忠也曾做过监国，可当上皇帝的却是当今圣上。”

“司徒，东歌公主是在提醒你提防来自身后的暗箭，你的纷扰或许会出现在不久之后，但至少你已有准备，而我则犹如身陷泥藻，不能自拔。我现在心乱如麻！我终于找到了我的妹妹漠藏诺岚，却没想到她已经成了南辰的皇后公冶梦月，十五年唯一的一次邂逅，面对这世间唯一的亲人，我用剑抵着她的脖子，最终我没有动手，虽然我清楚，这一剑下去，南辰的失败将成为定局。”

“重要的是，你的妹妹，漠藏诺岚，她还活着，尽管她是我大夏的敌人，但没有人会埋怨你，大夏国最终的胜利不能依靠帮助了大夏国的龙川郡主用亲手杀掉她的亲妹妹的方式来取得。”司徒川深炯的目光凝视着漠藏诺云，他那温柔的眼神就像一缕春风拂过，二人四目相对，夜晚如此寂寥，只有树叶在沙沙作响。须臾之后，司徒川动情的说道：”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