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外来者 (1/2)

秋末萧索，塞外一片枯草黄叶铺满地。秋风扫落叶，小径隐约，能看到昔日经商车队匆匆路过留下的痕迹。

关内关外分界处是一山丘，接近秋冬时分此地别说车队会经过，人影都不可见，沉寂得像一片死地，偶尔乌鸦匆匆而过，却也不敢停留。被人称为不留山，皆因此时此景透心刺骨，着实不宜久留。

透过黄沙飞扬，隐约看到一老一小的身影并肩而行，竟是在秋末时分，从关外路过这除却二人别无生命的不留山。

黄沙飞扬；萧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倒也能衬托出秋意；胡琴哀嚎猿啼哭，琴弦骤停万物寂。两种哀乐交夹穿梭，更让神人黯伤，其盘旋于不留山顶上，如龙王寻其墓陵，久久不能散。

如此悲壮的声音当然不可能突然出现在这人迹罕见的地方。也只能相信如此悲壮的声音竟发自：老者手上的胡琴和男孩口中的萧。

两人步伐缓慢，速度却不慢，眨眼百米，非常人！

孤寂的环境对这二人来说不知是种享受，还是已经习惯了。步伐已经显得更慢了，速度也渐渐的慢了下来。莫非是近乡情更怯？

老者望着这孤立的小山丘，重叠着自己的身影。

高挑的身影随着太阳落山，被拉得越来越长，显得孤独无比。当年自己离开的时候，身影应该也是这般随着夕阳西下了吧！

神色黯然，谁也不会想到当年名震大陆的神剑青宏已白发及腰如瀑布。

发尾系有红带，随风飘扬，依然整齐飘逸。脸部皙白，一举一动充满了霸气侧漏的气势，能看出昔日也是一个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俊才美男子。

老者手抱胡琴，以腰为点，步随乐动，乐随步起，丝毫不受漫天黄沙所影响。

不知不觉两人已到山下，只见老者左脚一蹬，右脚一踩，鹰击长空般冲上了山顶，稳稳地坐在了一块大石头上。手上的胡琴在其手上，疯魔般舞动，好不痛快。

“自古不留为定界，山背黄沙为关外，山前绿草为关内。十年了却千万事。整整十年了，人生又有几个十年？！而在漫长的岁月里，谁能保证鲤鱼会跳不过这龙门呢？”老者凝视着远处的那坚固的城墙，眼角微湿，神色愈加黯然。手上的动作却越加迅猛，手上的胡琴就像凭空被人拨动，左手的弓令人眼花缭乱，隐隐只能看到残影。

琴声急促了起来像浪潮般袭卷而来。萧音却如一艘独木舟翻滚在浪潮中，漂浮不定，随浪而漂，始终稳稳扎在浪尖上。惊涛骇浪也未必能覆灭一艘小船。琴箫落下，声乐停。

与老者演绎悲壮的乐曲的吹箫者竟是个一个十四岁男孩，实在令人惊奇，放在大陆称为鬼才也未尝不可。其名为黎尘，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正好奇地观察着四周。这是他第一次走出关外，进入一个全新的陌生世界。

黎尘并未因为刚才的急促演奏而发生异样，俨然习以为常。一屁股坐在老者旁边，用萧戳了戳老者的腰，问道：

“老头，这次回关内恐怕不只是为我寻医那么简单吧！我的身体我了解，那该死的毒大概还有三个月才会爆发一次！”

顿了顿，有些狐疑，“你该不会回来幽会情人吧！”

老者抬手一巴掌，“滚！”

黎尘身影微闪，老者的手竟然从他身体穿了过去。

老者愣了一下，从未想过自己的手竟会落空。

“你小子龙闪身法又进了一步？”

黎尘看着老者错愕的脸，强忍着笑意，微微点头。

“我是谁啊，哥可是黎尘，是天才中的天才，而且这第五层已经卡了半年了，现在也该突破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黎尘站了起来，一副理应如此的样子，腰笔直笔直的像棵白杨树，得意洋洋。

一只大脚猛然伸出，让他猝不及防，狠狠地踹在了他的屁股上。

随力在空中翻转，柔软的身体如无骨蛇般扭动，脚尖轻点随身体升空的小石子，黎尘整个人轻盈地立在了一小石柱上，伸出左手接住小石子，右手握萧背负在身后，好一个临风玉树的美男子。

黎尘用右手背揉了一下屁股，“老头用不用这么狠？！”话音刚落，突然气势一变，左手青筋凸起，中指内气缭绕，屈指一弹，黎尘手中的石子暴射而出，有青龙擒虎之势，直冲老者面门。

“臭小子，你想欺师灭祖？忘恩负义，小白眼狼——！”

对老者的咒骂，黎尘很是鄙夷，自知这点小招难伤得了他，至少自己在内力方面在老头面前就如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老者嘴上毫无高人风范，脸色却淡定无比，略微蜡黄的左手呈鹰爪状拍了一下腰部，青光一闪。

黎尘惊讶地张着嘴，往常老头一般都是轻松地躲开他的偷袭。

而如今黎尘实在无法淡定了。因为他清楚地看到，石子就像遇到了一堵无形的墙，毫无缓冲，瞬间湮灭，仿佛自己压根就没弹出过石子一般。自己运用内力，也能粉碎石子，但如老头这般神通，绝非人力，着实是打破了自己的世界观了。

黎尘毫不犹豫，一把跪下，“师傅，请受弟子一拜！”

无比殷勤地道，“刚才那是不是就是你经常跟我说的不可见的剑，那道青光是不是就是你的剑？你以前被称为青宏风是不是因为你那绿剑啊？实在是太帅了，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最重要的一点，你什么时候传授我这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