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1/2)

王燕没有看他，过了很久才缓缓说道：“你本来不是这样的，应该是一个很守信的人，现在为何变了？

万流殊只觉喉咙似已被塞住，什么话都说不出。

王燕接着又道：“你已答应过我绝不去找慧音，但他们却是在慧音的屋里找到你的。”

万流殊笑了，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还能笑得出来，但他的确笑了，他望着自己的脚尖笑道：“我记得这间屋是十七年前才盖起来的，是不是？”

王燕皱了皱眉，道：“嗯。”

万流殊道：“但现在这屋却已很旧了，屋角已有裂缝，窗户也破烂了，可见这十七年的时光的确不短，十七年时间，房屋都会变破旧，何况人呢？”

王燕紧握着双手，颤声道：“你……你现在难道已变成了个骗子、无赖？”

万流殊道：“我本来就是个骗子，无赖，只不过现在骗人的经验更加丰富了些而已。”

万流殊还在笑着，他的目的总算已达到。他就是要伤害她，要她快走，为了不让她被自己连累，他只有狠下心，来伤害这个关心他的人。

因为她也正是他最关心的人，当他伤害她的时候，也等于在伤害自己，他虽然还在笑着，但他的心在流血，早已疼痛不已。

他仰着头，紧闭着双眼不让眼泪流出来，等他再张开眼睛时，他发现王燕还没有走，正在凝注着他。

万流殊说道：“你……你为何还不走？”

王燕说道：“我只想问清楚，你……你究竟是不是掏心大盗？”

万流殊忽然大笑起来，道：“我是掏心大盗？……你竟然问我是不是掏心大盗……”

王燕颤声道：“我虽然不相信你是掏心大盗，但还是要亲耳听到你自己说……”

万流殊大笑道：“你既然不相信，为何还要问？我既然是个骗子，你问了又有何用？我能骗你一次，就能骗你一百次，一千次！”

王燕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体也在发抖。

过了很久，她忽然跺了跺脚，道：“我放你走，不管你是不是掏心大盗，我都放你走，只求你这次走了后，就别再回来了，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万流殊大声说道：“住手！你怎么能做这种事？你以为我会像条狗似的落荒而逃？你将我看成什么人了？”

王燕根本不理他，走到他面前，就要解他的穴道。

就在这时，突听一人厉声道：“燕，你想做什么？”

这是吴镇南的声音。

王燕霍然转身，瞪着站在门口的吴镇南，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想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

吴镇南脸色变了，说道：“可是……”

王燕说道：“可是什么？这件事本来应该你来做的！你难道忘了他对我们的恩情？你难道忘了以前的事？你难道想亲眼看他被人杀死？”

她身体抖得更厉害，大声道：“你既然不敢做这件事，那我来做，你难道还想来拦住我？”

吴镇南紧握着双拳，忽然用拳头重重的捶打着胸膛，说道：“我是不敢，我是没胆，我是懦夫！但你为何不想想，我们怎能做这件事！我们救了他之后，别人会放过我们么？”

王燕望着他，就好像从来也没有见过这个人似的，她缓缓往后面退，缓缓道：“你变了，你也变了……你以前不是这种人的！”

吴镇南黯然道：“不错，我也许变了，因为我现在已有了妻子，有了孩子，我无论做什么，都要先替她们着想，我不忍让她们为了我而……”

他话未说完，王燕已失声痛哭起来，世上绝没有任何话能比孩子这两字更能令慈母心痛的了。

吴镇南忽然跪倒在万流殊面前，流着泪说道：“兄弟，我对不起你，只求你能原谅我。”

万流殊说道：“原谅你？我根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早已告诉过你，这根本不关你们的事，我若要走，自己也有法走的，用不着你们来救我。”

他又在望着自己的脚尖，因为他已实在不敢再看他们一眼，他生怕自己会忍不住流下泪来。

吴镇南说道：“兄弟，你受的委曲，我全都知道，但我可以保证，他们绝不会害死你的，你只要见到无尘大师，就会没事了。”

万流殊皱着眉说道：“无尘大师？他们难道要将我送到少林寺去？”

吴镇南说道：“不错，周庸虽是无尘大师的爱徒，但无尘大师也绝不会胡乱冤枉好人的，何况，古今通前辈此刻也在少林寺，他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万流殊没有再说话，因为他已看到朱五了，朱五正在望着他微笑。

就在朱五出现的那一瞬间，王燕已恢复了平静，向朱五微微点首，缓缓走了出去。

微风拂面，她走了两步，忽然喊道：“俊儿，你给我出来。”

吴俊缓缓自屋角后面走出来，笑道：“娘，我睡不着，所以……所以……”

王燕斥道：“所以你就将他们全都找到这里来了，是不是？”

吴俊笑着奔了过来，忽然发现他母亲的脸色几乎就和暴雨前一样阴沉，他停下脚步，头也垂了下来。

王燕静静的望着他，这是她亲生的儿子，这是她的生命，她的骨血，她刚擦干的眼睛又不禁流下了两滴眼泪。

过了很久，她才黯然叹息了一声，仰面向天，自言道：“为什么仇恨总是比恩情难以忘掉。”

大海紧握着双拳，在祠堂来回的走着，也不知走过多少遍了，火堆已将熄，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