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嫁妆 (1/2)

之前的早会，大家都已经习惯了没有毓敏，将她当成冷宫里的人看待。可如今毓敏的加入，就像一根针鲜活明亮得扎进某些人眼里，使得早会的格局很快改了个样。

中馨一向不多言，毓敏来了之后，她倒是多了笑颜，她拉毓敏坐在自己旁边。六宫一司的总管和事务，毓敏不知悉的，中馨都一一介绍解说给她听。新上任的总管们此时见了毓敏也都奉迎恭顺，生怕她一个不高兴，摔了自己的饭碗。

恩惠更是殷勤，不管得了什么进贡来的宝贝，她都让毓敏第一个择选。毓敏每天的膳食，她也要瑞姑姑拟了菜单，让御膳房备好，送到毓秀园。若是清淡了些，她还要亲自添上一两个大荤。而尚功局恩惠更是吩咐一切以毓敏优先，她的冬服，春服，皇儿的衣裳，都在赶工中。宫里大大小小的事务决策，恩惠也都要一一问过毓敏意见。

毓敏无所适从，总是一句：“皇后娘娘作主便是。”

“韵妃进宫这么久，何以与本宫如此生分？称我姐姐就可。”恩惠说道。

“是，皇后姐姐。”

耿玮不由得瞟过她俩，暗暗生气。娉婷和留芳也互相递着眼色交流怨愤。

留芳当初册封嫔位的时候，耿玮气得想杀了毓敏的心都有了。她用宋小武的事做了一点小文章，原本还担心允炆通晓真相后会责难自己。使得她把应对的策略都想好了，却没想到允炆竟从此冷下了毓敏，反教她意外惊喜。

可是才短短数月，怎么冷宫里的人就死灰复燃了？还晋妃升品，宠冠群芳！想来还是有皇嗣的好。耿玮每每看见毓敏高高隆起的肚子，心里都恨不得一掌过去，把她拍扁。

“姐姐稍安勿躁。”娉婷私下劝慰耿玮，“杨毓敏的性子摆在那，终究是不讨人喜的。即便她有了皇子，皇上也不过一时心慈罢了。要说恩宠，这后宫里谁能比得过姐姐？”

“你也加把劲吧。”耿玮示意道。

娉婷口里答着“是”，心上却一点也不着急，因为她有着自己的打算。

留芳侍寝的小伎俩被允炆识破后，允炆虽然没有把留芳如何，但很明显也冷了她很多。留芳这就把对毓敏的恨又加深了几成，倒是见着后晋嫔位的娉婷越发得情投意合。娉婷虽比留芳大两岁，却依着妃嫔次序称留芳为姐姐，事事与她有说有笑，加之又与她分享了很多毓敏的秘密，两人很快亲得就如同胞姊妹一般。

娉婷很清楚毓敏的过往，尤其是她和尚琰之间的婚约。曾几何时，每每毓敏与她埋汰胡人，给她看西安送达的礼物，那口吻里的虐笑轻狂在她看来都分明是一种炫耀挑衅。而那年在寒山寺，娉婷也亲眼见到尚琰，感受到他对毓敏的情谊。一个并不比自己优秀出众的人，凭什么却比自己处处优越骄傲？

娉婷还记得当初在福宁宫见到毓敏时，那感觉简直教她心惊肉跳，毛骨悚然。她随即写了书信给她父亲刘相楠，请他查证。她自己也盘算着借此以检举为名，觐见皇上，得到亲近。可是父亲的回执还没到，毓敏的身份就被曝光，发去了孝陵。

好吧，即便如此，也只能就这般便宜毓敏了。可毓敏如何在孝陵得了宠幸？又重新进了宫来？而自己苦心经营这几年好不容易才博得上位，讨了圣心，却还得位次毓敏之后。如今眼见毓敏晋升妃位，重揽圣恩，她到底凭的是什么？仅仅是她肚子里有了皇嗣？娉婷越想越恼。

耿玮因为以前陈春岁例的事，畏首畏尾，过于小心，只怕自己一不得当，又弄巧成拙，得不偿失。那宋小武的事情明明可以加火添柴地闹大，把毓敏彻底击垮，却教耿玮错失了良机。娉婷一想到这，心里就不由得责恨耿玮，可惜当时自己只是才女，能力有限。可如今此事再翻出来做文章已然不妥。

娉婷看了一眼对面椅子上的毓敏，整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把目光游移到殿外，墙脚下毓敏崭新红漆的轿辇却比耿玮、中馨的分外醒目。娉婷看着看着，便凝了神。

殿内，恩惠还在没完没了得说着六宫的事务。待总管们都受了命领了吩咐后，她又开始训责起耿玮来。说耿玮太过放肆，危害皇上龙体。原来耿玮为了求孕，在侍寝时点了一种奇香，令人兴奋异常，却也使得允炆出了鼻血。

耿玮不屑一顾，回道：“那是情趣。皇上都没责备我，姐姐就少操这份心罢。”气得恩惠不打一处，眼睛直看向毓敏。毓敏却是冷冷一笑，缄默其口。

男人的花言巧语真是听不得。天天跟你说最爱你，最疼你，心里最重的就是你。可一个晚上不见，就去睡了别的女人。情趣？那种事有什么情趣？毓敏垂着头，心里又把允炆恨过一遍。

陈春在门口闪了一下身，隐进一边垂手侍立。毓敏见了，就起身告退了出来。其他人也都跟着告退，恩惠只得结束了早会。

陈春说，毓秀园门口来了十辆大板车，全是上好的家具家什，来人说是从苏州拉过来的。毓敏这就急忙赶了回去，还没到毓秀园，远远就看见一片绛红色，泪水顿时湿了眼眶。坐在轿辇上只嫌轿夫慢，让他们停下。毓敏不顾自己的身孕，就奔了过去。

那全是她的嫁妆啊，是爹爹娘亲倾家荡产为她打造的啊。而那些面板，柱子上也好多好多“敏”字，完全比自己想象的还多，还深。毓敏把手一个一个摸过，每一笔每一刀都是尚琰的爱啊。尚琰！毓敏心里呼喊着他的名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