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喜脉 (1/1)

看着漏壶一点一滴的水流，允炆觉得时间走得好慢。一个下午都是心不在焉，看着若大的宫殿，想着毓敏愁闷的样子，还有恩惠和臣子们的别有用心，真是恨不能离了这一身的躯壳。想起尚琰刚到京师那会，天天魂不守舍，借酒浇愁，忽然之间就全都感同身受了。

不过，尚琰给不了毓敏的，朕统统能给。允炆暗暗笑着打开抽屉，把从凝香阁查抄来的账册又拿出来翻看了一遍。出工记录里，海棠从六月进凝香阁天天都在抹桌擦地。直到十月，才出现了赌棋卖曲的记录，而月底一下子就提了三百两。没有用处的说明，不知道毓敏遇到了什么事要用这些银子。而尚琰竟一直没有帮她，照顾她？

再看尚琰在凝香阁的花销，倒也不少，笔笔都是大数。什么宴请，游河，玩乐，可次次名单里也没有毓敏。不过十一月下半旬之后，就再找不到毓敏赌棋的进账，尚琰的花销倒是多了起来，恐怕这就是奏折里说的“包养”吧。那是他们还是在了一起？

允炆每每想到这，心里都要揪一下。只是尚琰他们年头就上京了，前后算算，他们就算在一起也只一个多月。真想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毓敏心里还有没有尚琰？只是再想想现在，毓敏已经是他的人，还舍命救了自己，又何必还介怀呢？

等到去杨府的孙太医进宫来复命的时候，允炆这就丢开账册，再不想计较了。因为孙太医告诉他，毓敏有了身孕，那可是他的龙裔啊。

孙太医说：“杨小姐感染了风寒有点严重，先前杨府请的大夫没能把出喜脉来，吃的药只怕要伤身。而杨小姐的喜脉微弱，还在孕初头上，一般人也的确是把不到这脉的。”

“庸医最是害人。”允炆嘀咕一句，不过他也不想再听孙太医的自吹自擂。当即着了孙太医全权负责毓敏的医食，直到毓敏进宫为止。然后自己一路欢欣得去了福宁宫，亲口向淑太皇太妃传了喜讯。

“既是如此，那就一定要接进宫来方才是好。”淑太皇太妃听了，也满心欢喜。

允炆笑着点点头，他和恩惠已经冷战了好些天。毓敏既然这么争气，他可不能再辜负她，不能再拖延下去，这回是非进宫了不可。允炆让淑太皇太妃出面去找恩惠，谅恩惠也不能再有托词。

可是，恩惠听闻了毓敏有孕，心里气得直骂她“狐媚子”，免不得又要说一番毓敏的不是。

“不管如何那都是皇上的骨肉，总不能流于民间。”淑太皇太妃再三劝服着她，“朝上大臣若谁再啰嗦，让他尽管来找我这个老太婆。”

恩惠这才住了嘴。差人找来耿玮，问她意见。耿玮听闻毓敏有了孕，气得身子都抖了起来。“既是如此，以杨毓敏的操行也不配册封为妃，封个嫔也是勉强。”耿玮脸带怒气，一个“嫔”字从牙齿里咬出来，只恨没咬到毓敏。

“对，宫殿也不应允，只能住个园子。”恩惠得了主意，立即附和道。

淑太皇太妃两眼一会看看恩惠，恨她没有主见，大权旁落。一会又看看耿玮，气她心胸狭隘，揽权过剩。只是自己年岁已高，身体有恙，允炆又非她的嫡亲皇孙，能撂开手就撂开罢。而毓敏将来有的是机会晋升，现在最重要的是进宫。册封为嫔总比只封个美人强。淑太皇太妃也就不再多说，就此作罢。

恩惠当即令人书写金册，落了自己的凤印，而“妃”以上才能拥有的金印自然也就随手免却了。淑太皇太妃接过金册看了看，直接在坤宁宫差了司礼监来挑选吉日。可是看过来算过去，最快最好的日子也要六月十六，要二十天之后了。

“那就这么定吧。一切按礼制办，祗告太庙的人从后宫五品宦官里择选，不必惊动前朝官员了。”淑太皇太妃对司礼监发着话道，她是不想齐泰他们多生事端。册封礼仪庄重而神圣，对一个女人而言，那是一辈子的荣耀。只是细节也繁重，过程又冗长，稍有闪失，就会给人不好的预兆，令人蒙受阴影。淑太皇太妃心里不知为何有种不安，想毓敏那孩子命运多舛，进宫对她而言是福还是祸，还真是难以预料。

“不过是个嫔。该简化的就简化，该省略的就省略，不必铺张。”恩惠也对着司礼监发话道。司礼监为难地看了看面前三位主子，淑太皇太妃朝他点点头，算是应了恩惠。耿玮也冷笑一声，这就让司礼监去办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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