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遇见娉婷 (1/2)

淑太皇太妃渐渐好转起来，不出一个月，就能拄着拐杖自己下了地来。允炆见不着海棠，也渐渐起了乏意，探望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恩惠她们早就倦了心，一见允炆不来，也都托词早会里事多，断了问安。

倒是燕王还是一如既往，来得很勤。他寻了一根桃心木，令人打造成拐杖。质地轻便，又坚硬如铁。杖头雕刻成如意形状，寓意吉祥，更是握着称手。淑太皇太妃很是喜欢，却也不得不感慨自己将来要用三条腿走路，一种风烛残年的哀伤悄悄涌上心头。

而她的眼睛也渐渐起了模糊，眼前事物总似不如从前那么明晰。院子里的花草被一场雨打得花残叶落，淑太皇太妃看着更是哀声叹气。可梅雨季里的雨一场接一场，海棠便撑着油纸伞蹲在花丛里给花儿们挡雨。

“快回来吧，真是傻孩子。”淑太皇太妃眯起眼睛站在屋檐下喊她。

燕王见着也笑道：“素闻花痴，痴傻贪嗔。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待到夏至，淑太皇太妃身子已是大好。这一关可算是鬼门关放了人，又与阎王谋来了生路。福宁宫上下一片欢腾，一起进福堂祈了祷文，拜了菩萨答谢。

淑太皇太妃这也就应着节在交泰殿设宴，给探望过她的人款待回礼。那都是京师里沾亲带故的皇亲国戚，位高权重的侯爵将相。有宁国公主和她驸马梅殷都尉，有江都公主和她驸马耿璿，曹国公李景隆夫妇，魏国公徐辉祖夫妇，还有燕王和其他一些朝廷重臣官员。

正巧，西番这日使团来朝，带来了丰厚的朝贡。允炆一个高兴，便借着淑太皇太妃的宴席也请了使臣几人一同入席。只是如此这般，不宜抛头露脸的女眷们就只能撤席移步到福宁宫，另起宴席。

耿玮带了个会昆曲的才女，本想在宴席里一展歌喉。这会也只好带去福宁宫，在那里开唱。没想到，那才女竟是刘娉婷。海棠上菜时与她照了个面，吓得自己急忙跟东嬷嬷告急肚子疼，溜走了。

海棠躲回宫娥房，直拍着自己的胸口，慌乱的心上窜下跳。想她在宫里已经一年多了都相安无事，自认为已是很小心谨慎。她老早就打听了娉婷在司饰局，而那处所在西宫，离福宁宫可是好远，所以她也不常担心。

竟没想到，娉婷今天会来福宁宫。不过看娉婷那紧张的样子，眼睛一直落在耿玮身上，也不见得就认出了自己。海棠心里这才渐渐平静了下来。

想想也是，以娉婷一心想攀高枝的夙愿，她既进了宫，怎能安分守己做个才女，做个侍婢？没想到她竟走了耿玮的路子，想晋封妃嫔，想飞黄腾达。就她那吊稍眉，允炆哥哥看得中？海棠“嗤”了一声，把娉婷在心里又骂上几十遍才作罢。

小太子宴席里坐不住，没一会，就闹着出来找海棠。海棠只得把他拉进内院，只哄着他在那玩耍。本想教他玩折纸，却发现自己会得那几样，小太子全会。可不，两个人都是允炆教的，海棠岂能比小太子会得多？而且她好多都已不记得折法了，只得装腔作势跟着小太子有样学样。

客堂里，恩惠也没听几支，就让娉婷停了，她说还是黄梅的采茶戏好听一点。娉婷盛装打扮，本是想在交泰殿唱给允炆听的，却不料出了这变故。恩惠一脸的不耐烦，其他人不是目光如炬打量她，就是压根一眼不看。娉婷站在席边，一人独唱，声音凄凄婉婉，好似着了冷落的卖唱女，心里也早就放弃了。

耿玮这就打发娉婷先回去。宴席结束，大家又围坐一起置了茶席，把话家常。恩惠耐不住性子，对耿玮发起难来：“自己做好自己份内事就够了，别净瞎操心。”

“怎么了？我不过着了个人来给大家解解闷，有何不妥？”耿玮一脸不屑。

恩惠看她矫揉做作的样子，心里气得直冒火。可谁叫允炆宠她，竟使得她这般有恃无恐。恩惠看向席里众伙，祈求有人帮帮腔，一起教训教训耿玮。可没想宁国公主却教训上了她。

宁国公主说：“皇上都登基快一年了，宫里还是就你们三人，皇嗣也就太子一位。皇后明惠大方，皇上日理万机想不到的事情，你就不会替他多想着点？”说得恩惠脸上顿时花容失色，坐不是，走不是。

“皇上专心国事，不喜女色。也是万民之福。”淑太皇太妃看了看恩惠，解围道。

宁国公主本想再说几句，却见淑太皇太妃笑呵呵给她递眼色，想想恩惠到底是一国之后，众人面前也实在不宜拆她台面，便不再多话。

海棠得知娉婷走了，心里也舒了一口气。这才大着胆子带着小太子到院子里玩耍，把他俩折的纸船放进水池里游乐。

等到交泰殿里散了宴席，女眷们就个个告辞与自己夫君会面一起出了宫去，恩惠、耿玮和中馨也各自回宫。只是小太子玩得不亦乐乎，说什么也不肯走。恰巧允炆差了人来通知，他要来福宁宫陪淑太皇太妃用晚膳，小太子就更是赖上了。恩惠便只好留下他，自己先行回宫小憩，待晚膳再过来。

燕王进了门来，见到水池里的纸船，不由得嗤之以鼻。看着眼前的小屁孩，怎么也想象不出折个纸船就能登上大位。而自己真正会造船，真正为大明天下第一大船费尽心力的人却还得对个小屁孩卑躬屈膝。

荒谬！真是荒谬！燕王抱起太子，双手用力一箍。痛得小太子大叫，海棠连忙抢下。燕王又“哈哈”大笑起来，自顾走去见淑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