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殉葬 (1/2)

第二天，奉天殿即举行了允炆的登基仪式。允炆头顶九旒冕冠，一身玄衣纁裳。风度翩翩，庄重而尊贵。自有一番神圣威严，直教人高不可攀。他正襟危坐得接受了文武百官的朝拜，告天下，年号“建文“。立志以文治国，励精图强，巩固大明江山永垂不朽。

允炆思虑国殇在即，一切从简。可也颁下了他人生中第一道圣旨，那就是册先皇庙号为“太祖“，谥号”高皇帝“。追封他父王朱标为”孝康皇帝“，庙号”兴宗“，母亲为”孝康皇后“。册立马恩惠为皇后，居坤宁宫。嫡子朱文奎为太子，居东宫。尊淑妃为淑太皇太妃，仍居福宁宫。怡妃赐奉德宫，悦妃赐至贤宫。而他自己，则按祖训入住乾清宫。

另外就是一些朝廷命官的敕令。其中最主要的就是，拜方孝孺为太子太傅，翰林侍讲。任命他的东宫伴读黄子澄为太常侍卿，翰林学士。晋封顾命大臣齐泰为兵部尚书。还有其他人，云云。

退朝后，允炆又立即换上孝服去了钦安殿，为先皇守灵。却不到一会，就有宫人来传，说是福宁宫有个叫海棠的宫娥急着寻皇上。允炆冷笑一声，心想这死丫头后悔了么？怎么自己刚登基就急不可耐得寻来了？允炆便故意耽搁片刻，才走去殿外，却见海棠和燕王已经朝福宁宫方向跑着过去了。

看来是福宁宫有事。既然燕王去了，他就不想再去。允炆不以为然，这就又走回大殿去了。

原来早上，海棠如往常一样想进淑太皇太妃房里收回膳食，却见大门紧闭。而房里明明有动静，淑太皇太妃和东嬷嬷都在。海棠起初以为她们有事商谈，便作罢了。可是却见宫里其他人脸色都不对，都忽然很是消极低沉。若是为了先皇，好像也不至于如此。

回到膳房，瑞姑姑与几个宫人也是呆呆坐着，灶上一堆乱七八糟也没人去收拾。海棠顿感蹊跷，急问瑞姑姑发生了什么事。她不过去茅厕了一会，回来怎么就像变了天。

“什么都不用做了，以后也不用。”瑞姑姑神色黯淡，任海棠一个劲得摇她，她却喉咙里哽塞着，再说不出话来。旁边的人告诉她，刚刚东嬷嬷传了旨，说是淑太皇太妃准备殉葬，这会正在房里准备着。海棠一听，也立即跌坐到板凳上，这意味着她们福宁宫所有宫人都要陪葬。

昨天先皇的圣旨传下，宫里人还都偷tōu_huān喜着。都道自己遇上了有福气的好主子，大家不但免了发配孝陵的可能，连北平那苦寒之地都不用去了。而那些没有子嗣的妃嫔可就惨了，昨晚好些宫里就已经哭声四起。

先皇真是嗜杀成性，嗜血如饮啊。死都死了，还不忘妃嫔陪葬。不过没有子嗣，又不是什么重刑大罪，竟这般滥杀无辜，斩尽杀绝。可允炆哥哥竟也冷血无情，残忍至极。而眼下，自己的卿卿性命也都成了问题。

海棠忽然就醒悟，忽然就明白了王妃当初为何要将她送进福宁宫。最毒妇人心！可是，尚琰还没死，自己就不能死。她一定要活得比他好，比他精彩。她还没用自己的恨完全杀死他，可不能比他死得还卑贱。

于是，海棠便自作主张得跑去了钦安殿。不过没见到皇上，倒是正巧遇上燕王，就禀了他，一起赶了回来。

燕王叫门，淑太皇太妃也不应。燕王便一脚重重踹开房门，淑太皇太妃担心燕王坏她大事，也顾不上梳妆整齐，急忙爬上凳子，把脖子伸进白绫。燕王的随从马三保眼明手快，海棠只看见眼前人影飞过，三保已经攀上梁顶，一刀划开白绫。淑太皇太妃瞬间跌了下来，燕王一个跨步接住了她。

“母亲你这又是何故？”燕王把淑太皇太妃抱上美人榻，又气又急。看东嬷嬷脸色煞白的侍立一旁，便把她训责起来。

“别难为她，一应是我的主意。”淑太皇太妃缓过神，却哭了起来，“先皇与马皇后待我恩重如山，可我却一再辜负马皇后的重托。她的三个皇儿，死的死，囚的囚，教我如何苟活残活？如今先皇走了，我跟他一起去，黄泉路上好相伴。也好早点见到马皇后，早点向她请罪。”

“先皇飞龙在天，此刻想必已经到达紫微垣。娘娘这一步，只怕是枉送性命。”海棠跪侍榻下，心有余悸得对淑太皇太妃劝道，“娘娘对众亲王疼爱有加，呵护备至。无奈人各有命，先皇马皇后也是深明大义之人，岂会加罪娘娘？”

“瞧，一个小小宫娥都明白的道理，母亲怎能不明？”燕王说着，赞许得看了看海棠。又佯装生气，道，“母亲这是为了别人的皇儿，弃自己皇儿于不顾，是要令儿臣背负不孝骂名？若是如此，儿臣苟活残活岂不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燕王好一顿慷概激昂的陈词，直到淑太皇太妃服了软，说不做糊涂事了为止。燕王这才舒下一口气，又集合了所有宫人，严厉苛责了一番。当众解下自己腰间的玉佩赏赐给海棠，以资鼓励。

那是一块帝王绿，绿丝透亮，晶莹里幽幽泛着盈光，只怕价值连城。而且上面雕琢的一只兽物，张大嘴巴，很是狰狞凶恶。海棠说什么也不敢要，却拗不过燕王的强势，只得接下。

宫人们这会又都喜笑颜开，对海棠也刮目相看起来。瑞姑姑也高兴得要认她做义女，可海棠却不肯。她怕自己有朝一日身份揭发，连累了瑞姑姑。不过嘴上却笑嘻嘻道：“现在这样就很好，可以没大没小，没有避忌。若是多了个娘亲，被人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