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见习 (1/2)

皇子皇孙们该完婚的该订亲的全都圆满落幕了。这天是宫里选的吉日，新人们成双成对的一起在交泰殿回礼朝贺。皇上与淑妃娘娘也是欢喜至极。只是皇上的忘性越来越大，更是时好时坏。除了身边的几个人，他已不太分辨得清台下众人谁是谁。他把尚琰叫到身边，拉紧他的手，要他发下誓言辅佐允炆。

尚琰只好跪他跟前，右手举过头顶，眼睛看向允炆道：“我朱尚琰发誓，与皇太孙兄弟情谊，血脉相连。生死相托，吉凶相救。皇天后土在上，实鉴此心！”

皇上欣慰地笑了笑。可才一会，尚琰还没走开，正在旁边与淑妃问安，皇上却又叫允炆去台下喊尚琰。尚琰只得从他身后绕一圈走回跟前，重新听他训示，再一次发下誓言。皇上这才心满意足得半眯起眼睛。

下了宴席，淑妃娘娘在福宁宫单独召见了尚琰和罗娟。她后来才听说了尚琰成婚抗旨的事，这会就问他为了什么。

尚琰目光迷离，半晌才回道：“我当时酒喝多了，没弄清旨意才胡闹了一场。请皇奶奶恕罪。”

可淑妃见他愁眉苦脸的样子，一点新人喜色也没有，不由得又追问道：“你是否真心喜欢罗娟？真心愿意这门亲事？”

尚琰欲哭无泪。米已成炊，难不成现在退了她么？只得说道：“我喜欢罗娟，真心的。请皇奶奶勿为我俩操心。”

罗娟坐他旁边，这一句听得真切，心里欣喜万分，递上笑颜道：“殿下待我好得很，我也会好好侍候他。请淑妃娘娘放心。”

淑妃看他俩一个喜一个悲，一个笑一个苦，心里还是有些生疑。不过她知道尚琰一向不会作伪，罗娟看着又是大大咧咧，倒与尚琰的小心眼很是相称。两人许是闹了口角别扭，今日才这般不谐和不亲近。年轻人嘛，就爱造作折腾。这么一想，淑妃便又自己释了怀。

两人出了福宁宫，尚琰一路愁结九胜要回西安的事。只怕九胜一到西安，海棠就会知道了自己成亲的事。尚琰便盘算着自己也回去得了，可是他该如何瞒下父王母亲？该如何丢下罗娟？而海棠，见到她，自己又该如何坦言？

“表哥，那是不是新入选的才女？”罗娟快两步追上他，指着对面一路走过来的可人儿们。“盈月！荣安！”罗娟一眼认出她们，大声喊道。

“这里是皇宫，是紫禁城，不要大呼小叫。”尚琰喝着她。

原来才女们被训导了几天，领头的公公就把她们分了十人一队，两两一组，带出颐和轩来见习。每路过一个宫殿，都会告诉她们名称，要她们谨记于心。遇上什么人，也要她们按着该尽的礼数一一行礼。

可只一个抬眼的瞬间，尚琰就看见了列队里的海棠。海棠也看见了他俩，好一对火红如日的喜服，好一双恩爱喜庆的新人。海棠垂下眼，一脸落寞。倾刻，尚琰直觉得万箭穿心，直觉得地动山摇，宫阙殿宇、亭台楼阁一刹那间在眼前都土崩瓦解了。

全世界只有公公瓮声瓮气的声音，他让才女们一个个对他俩行礼。尚琰头眩目花，脸色煞白，整个人都要倒了下去。罗娟赶忙扶着他，侧身让过，请公公把人带走。公公看尚琰的样子，直怕他得了急病，便挥挥手，让才女们依次朝前走了过去。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海棠来了京师？为何不找我？为何要进宫？尚琰望着远去的背影，跌坐在地上，痛哭了起来。罗娟劝了一会，可尚琰越哭越痛，越哭越伤。罗娟叹口气，只得坐他旁边，陪着他。

回到秦王行馆，罗娟就把遇见海棠的事告诉了王妃娘娘。王妃心里一吓，人也差点晕过去。这个杨毓敏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如何胆子大成这样？她不怕死，可别连累我的尚琰啊。这下可好，要护尚琰，还得先护她。为何尚琰的命竟被她捏在了手里？她就这么有恃无恐的无法无天了么？

王妃辗转反侧了一个晚上，终于想到一个计策。第二天天微明就起了身，梳妆打扮了一番，进宫去了。

尚琰也是夜不成眠，半夜三更跑去酒馆灌醉了自己。天一亮，就去客栈找到九胜，他们还在等待定。盈月她们马上要考核，如果被刷下，还得九胜去接出宫，一起回西安。

尚琰一见他，就揪住他衣领，问道：“海棠如何进了宫？”

九胜推开他，“哼”了一声，整了整衣裳，讥讽道：“殿下新婚燕尔，何需还念着旧人？”再看尚琰满面通红，窝囊颓废的样子，九胜心里好一阵鄙薄，不由得又冷嘲道，“海棠为殿下消瘦憔悴，身心交病的时候，殿下不正是新人在怀吗？海棠如今为自己另谋出路，另寻枝头，一点也不为过吧？”

一句话，又教尚琰痛哭流涕。一只拳头砸在门板上，顿时凹陷了一个坑。手骨关节渗出的血，滴滴犹如心泪。自己早知道海棠的脾气，海棠的性子，早知道她有多小气，多不能容忍罗娟。为何自己竟一直抱着侥幸，一直渴望着她的原谅。竟幻想自己哄哄她，爱爱她就能平息了她。

“你可知，她为何要进宫？”尚琰摇晃着站起身，问道。

“她说她想得一个安身之所。”九胜悠悠然一笑。他记得海棠进宫时那一脸的决绝。那一刻，他断定了尚琰从此就将失去她，心里好一阵痛快。

安身之所？尚琰仰起头，泪又止不住得流了下来。我的敏敏啊，那是多危险的地方，怎会是安身之所？不说宫里头会不会有人认出你来，单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