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爆开了心脏 (1/1)

尚琰先去了城外他们秦王府的军屯，一来，巡视一下庄稼农田，二来，选拔六十名精兵强干与他一起北行。他一到，军屯里就热闹炸开了锅。首领带他先去田野转了一圈，跟他汇报了收成情况。还算风调雨顺，军屯自给自足没有压力。又带他去看了马场，马匹繁殖相当快，和平时期，马多了也是累赘。尚琰就让他把各种马匹数量统计出来，他好带去宁夏，跟那边做调剂。之后，又去了武场，靶场。看了将士们的操练，内心不由得涌出一种自豪感。

晚上就犒劳他们，宰了猪羊，挖开酒窖。好一顿大快朵颐，痛快淋漓。席间个个都喝到面红耳赤，口齿不清了才罢。

次日清晨，尚琰听着不远处整齐铿锵的操练声，一个人迎着朝露走向田野。城外真是比城内冷了好几分，尚琰不由得缩了一下脖子。想起朱开说得海棠身无分文的话，心里又不免起了疼惜。

想起第一次在凤阳大街上见到她，一身男装钱袋被偷。那时候他猜测她是家里避事逃出来的，没想到她竟是家破人亡来西安寻亲。想起她如何被人掳了卖进妓院，竟敢砸了他脑袋窗前纵身一跃。想起在狩猎场，她骑马的身手竟出乎他的意料。

不对，一个江淮平民百姓家的女子怎会骑马？想起从掳她的曾家抄出来的花好玉，想起坑她的沈二婆就住在他秦王府后门。想起她会弹琴，会下棋。想起她眼睛里的狡黠，还有一种神气。是什么？是什么？？尚琰的心越跳越快。霸道！对，就是霸道！只有敏敏才敢对他没大没小的霸道！

海棠是敏敏？！敏敏是海棠！？这念头像爆开了他的心脏，冲破他身体，冲破他脑门。尚琰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痛哭起来。朱开远远看见，急忙跑了过来。尚琰就抓住他，口里直喃喃道：“海棠，敏敏，海棠是敏敏，海棠是敏敏！“两句话，已是泣不成声。

原来自己竟这么蠢，还在害怕躲避她，还在疑心她心怀不轨。敏敏，你既为我而来，为何一直不与我说！敏敏，家破人亡，身无分文，为何不与我说！！敏敏啊，你是有多倔强多刚烈，为何不与我说？？？尚琰匍匐在地上，直哭到自己全身麻木，脑子空白。

朱开跪在他跟前，想扶他起来，却是怎么也扶不起。每每看尚琰这般模样都是与敏敏有关。“若海棠就是杨小姐，她如何能不认殿下？若海棠就是杨小姐，她如何一直耍着殿下？“朱开劝道，心里直怕尚琰被海棠迷惑住了。定是海棠假扮了敏敏，又或者都是巧合，让尚琰以为如此。

尚琰好半天才渐渐回了神来，他摇摇头，否定了朱开。他与海棠在一起的那种感觉太奇妙了，就像熟识已久的知音。比伯牙与钟子期还要相知，因为他们不但但能在琴曲里共鸣相惜，更能用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彼此。这种心灵感应问世间又有多少夫妻情人可以做到？

“昨日盈月小姐跟小的说，海棠当时在沈二婆家可求了马公子，要去他家为奴为婢，做牛做马，说是做小妾都行。可马公子一心只有静月小姐，根本不想要她，是静月小姐看她可怜才带她入了凝香阁。还说为了摆平她跟沈二婆家的纠葛，花了好几百两银子。又送了一许多衣裳头钗给她，对她可真是比亲姊妹还亲。谁知道海棠见勾搭马公子不成，竟勾搭到殿下头上来了。盈月小姐说让殿下可要小心她，说她太能狐媚人了。“朱开说道。

“你昨日为何不说？“

“女人堆里争风吃醋，你毁我谤的，能有几分真？“

“你也说‘能有几分真’，那你还信？“尚琰此刻一点也听不得这些，只是海棠跟沈二婆家到底有了什么纠葛？要花什么银子？

朱开摇摇头，他也不清楚。尚琰就猜测无非不过就是海棠在她家住了些日子，吃了她家的饭钱吧。可哪里要几百两？女人的话真是不能信！

尚琰从地上爬了起来，腿麻得竟都走不了路了。只得朱开扶着他，先活动了一番，再慢慢走回去。本来打算明日一早从军屯直接出发，这下有了心事，他就寻思着要回一趟城里，去见见海棠。的确，他心里也有一个疑问。每次他一提敏敏，海棠都会不高兴。若她们是同一个人，这也是没道理的啊。尚琰百思不得其解，想着还是得见了海棠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