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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楔子

“缘神仙、缘神仙，此时是不是又该抽符了？”一名少女笑脸盈盈地站在一幅高悬于墙壁之上的古画前开口问道。那幅画的画纸微微泛黄，应该很有些年头，而正看着画的少女，此时却是翘首以待。

听闻这声脆生生地呼唤，画中男子许缘才慢慢从画中显出了身形，只是面上瞧着没什么喜色，瞥见在古画之外一脸期待的少女，轻声咳了一声才开口说道：“林姑娘，今日运气实在不济，也只有这些……”

许缘说罢手袖一挥，三张灰色符咒凭空出现。画外的少女见了这般场景，脸上也没有露出丝毫讶异之色。仿佛对这画中人能言会动，早已不足为奇。与此同时在门窗紧闭的屋房之内竟然有一阵轻风拂面而过，将少女鬓边的发丝拂动，而原本在画中的那三张灰色的符咒竟然随着这阵微风飘飘荡荡从画中飘了出来，正停到画外人的面前。

姑娘见了，面上依旧喜悦，笑盈盈伸手，用指尖轻点，原本那些浮在空中的灰色符纸，此刻像是有了灵性，被其轻轻一触，慢慢悠悠飘落在姑娘掌心之中。

画中人许缘呆呆地看着姑娘收了符，也不再多言一句。只听得那姑娘再次开口问道：“缘神仙，上次我让桃花妖姐姐带去的点心可还合大家的口味？话说她们最近都很忙啊，许久都不来找我玩了，还有这三位是谁？”姑娘指了指手中的符咒，笑着问道。

许缘被姑娘这么一问才回了神，缓了缓继续开口道：“今日便是你我最后相见之日了，若是还有机缘，你我他日再见。这三个不过是帮你能镇守护院的式神石壁，与你或许还有些用途吧。”言毕，许缘急匆匆扭转过身，欲往画中深处走去。

“莫走！莫走！神仙、神仙哥哥你且莫走！”姑娘原本只是看着手中符咒纸出神，忽听得画中人如此说，自然是一惊，急忙抬头，见画中人已转身走远，便忙叫出了声。

许缘听见，驻足而立，只是依旧背身，沉默片刻才道：“莫走又能如何？我不过是委身于画中的小小散仙，如今逆了天数，勉强帮了你多年，你的命数已与原先有了极大之不同，你自应好好把握。我若是再如此帮你，便才是害了你。今日之后，你我便各自珍重，以后莫要牵挂才对。”说完许缘便头也不回朝林中深处走去。

姑娘此时早已忍耐不住，几滴眼泪落下正滴洒在手中的几张灰色符咒纸上。虽然自己心中也能料得早晚会有这一日，哪知却会是如此一番场景。

许缘此时也是意难平，任凭泪流满面也不去擦，好容易走回到了自己的阴阳寮，看见院中那些妖怪式神们依旧没心没肺地玩笑打闹，自己更觉得心酸起来。只是如今自己好歹也算是能撑起一个寮的□□□，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群妖怪给看低了。许缘垂着头走到木头铺着的游廊之下，席地而坐。此时庭院的樱花正妍，一阵清风吹过，许缘仰头瞧着落英缤纷，感觉更想哭了。

“给，馒头。”

许缘闻声回头，瞧见饿鬼正拿着一只馒头伸到了自己鼻子下面。许缘吸了吸鼻子，闻了闻，竟然不是只臭馒头，这也算是破天荒了。虽说饿鬼平常总是拿臭馒头砸自己，但是这回倒是他最先发现自己难过，过来安慰自己。真不愧是最早跟随自己入寮的妖怪呢，比那些没心没肝的家伙实在强太多了。

饿鬼见其没有接，便将馒头丢进许缘的怀中，说道：“吃吧，吃饱肚子就不难过了。”

许缘点点头，将馒头拿在手中，又瞅了瞅，虽然自己不太明白吃饱和难过之间的关系，但是心里还是有点小感动。

“哟，小生看见小缘缘哭了哟！”不知什么时候原本打闹在一起的妖狐们忽然都围凑了过来。妖狐笑眯眯地将手中的扇子合上，在许缘肩头敲了一记道：“哪家不开眼的杂毛毛竟然敢欺负我家小缘缘，待小生去突突了他为你报仇。”

“二突子哥哥，你还是别吹牛了。你看上次你去约架，最后还不是缘哥哥把你背回来的呢。你毛茸茸的尾巴上的毛都被人家快薅秃了呢，实在影响手感，这才刚好，你就又忘记了吗……”

“啊！不许说上次！”

“那上上次，你……”

“也不许提！”

“上上上次……”

“闭嘴！”

“色狐狸，你怎敢对我妹妹如此无礼！”

……

许缘看着瞬间又恢复闹哄哄的寮，心里的悲伤好像也被冲淡了一点。

“哦，继续吃。”饿鬼也拿着一个馒头在许缘身边坐下，一口便咬了一半道：“看你哭成那样，是不是那位林姑娘不要你了？”

许缘捏着的馒头被这句话惊得落了地，看了眼渐渐滚远的馒头，难耐心中的哀伤。

“诶，你倒是别浪费馒头啊。”饿鬼一脸不悦，起身去捡那个掉在地上的馒头。

“唉，听见没林姑娘不要小缘缘了。”

“什么，怎么可能！许缘缘这么可爱，除了没用外，别的都挺好。”

“就是，要不是这次小缘缘动作太慢，我们早就可以再去找林姑娘玩了啊。我都想念林姑娘了！”

……

妖怪式神们将许缘围到中间，七嘴八舌地开口。

原本心中的哀愁被愤怒取代，许缘气呼呼地站起身：“哪个不怕死的说我没用？来啊，打一架啊！看我不把你们统统封印！你们这群无法无天的臭妖怪式神！还有不许叫我小缘缘！我讨厌这个外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