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指望的等待 (1/1)

徐湛麟以为开了送蒋玉瑶回家的先例，以后送她本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但是显然自己把一切想简单了。尽管自己借口是师哥对师妹份内的关心，但是蒋玉瑶并不认可。

她最知道怎么让自己作罢，只轻轻一句，别让我为难就把他全部的说辞卡在了喉咙里。

这种界限分明的拒绝让他有些沮丧而伤感。

她不在办公室时，他总会不自觉看着她的座位发呆，拿现在的她跟记忆里那个她作对比。

那时的她，嗯，除了长得可人，性子可真不讨喜。带着几乎所有年少成名的天才身上的“臭毛病”，恃才傲物，不屑人情世故。一开口直白的让人招架不住。

她会跟他说，我同学大概都是花钱买进去的，我每次交作业都得小心翼翼地藏藏拙，以免把他们打击的改行。

她会在看他设计图时，毫不避讳的拿起橡皮把她认为不合适的地方刷刷刷地擦掉，丝毫不觉得那是人家的心血，改了会招人厌烦。

而且从来不就修改的原因发表任何解释。他曾经惊讶地问过她，你是怎么想到的。

她怎么说，“我就算解释了，下次你还是会犯这种错误的，你们总是过分注重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并且为此不惜改动主体，该注意的细节却视而不见。”

他明白，那是一种来自天赋上的碾压，如同智商一样，是与生俱来的，你怎么让她同你解释？只是被直白地点明你很努力，只是天赋不够着实让人沮丧。

天气晴好的时候，她会一整天抱着画板坐在自己感兴趣的建筑底下写生。

他曾打趣她，就这么在大太阳下晒着，连个树荫都不知道找，小心晒成黑人。

她怎么回答，“长成我这样黑就黑呗，总得给人留条活路。”

那个她总让他想到恃靓行凶这四个字。

她在美国的朋友一个都没有，自己能勉强算上半个。她曾经亲口对自己说，她不擅长维持一段长久的人际关系。

他当时怎么说的，他说，“巧了，肖柏梁也是。我们俩这段友谊全靠我我千辛万苦地维持。”

她当时认真地看着她说，“换成我是你，会干脆不要这段关系。”丝毫不考虑她所讨论要断绝关系的对象是肖柏梁，她的丈夫。

果然，她说到做到。尽管所有人都觉得蒋玉瑶提离婚这件事是肖柏梁给蒋玉瑶留些体面的说辞，但是他相信，这真的是蒋玉瑶的想法。

她和肖柏梁是同一种人，他们像耀眼的太阳，周围向往光明的人会不自觉被他们吸引。而他们可能什么都没做。

正因为这样，他们骨子里对情感自私而吝啬，长久的不求回报的付出从来不是他们能干出的事儿，分开这件事只是时间问题。

现在的她再也不是记忆中的样子。肖柏梁曾经说过，他不是娶老婆，而是领养了一个熊孩子。现如今，熊孩子长大了。那个张扬的，肆无忌惮的孩子，不知那一天开始就变成了符合世俗价值规范的成人。

曾经对人特别不耐烦地说，“这怎么教，教不会的，不然我帮你画？”的人居然也能耐下性子传道受业解惑了，而且还颇受学生欢迎。

同事提起她，从来都是说蒋老师温温柔柔的，说起话来客客气气的。一点架子都没有。而不再是一提起她就皱眉头，摇着头感慨她是话题终结者。

她对每个人都笑，温和而内敛。自己虽然占了个师哥的名分，也许是出于避嫌，能感觉到，她对他比对别的同事更加疏离些。

这让他觉得有种无力感又有些伤心，曾经她是不会这样的。

在她身上他能轻易找到属于肖柏梁的小习惯。比如遇到事情的时候，皱着眉头，无意识地用手指关节敲桌子。比如同事聚餐前，总要先要一瓶酸奶。比如她清一色的限量版的派克钢笔。

那是在一起十年后，留下的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地印记。他不可避免的被这些小细节刺儿的体无完肤，又一遍遍告诉自己没事儿。

他曾经迷恋那个任性自我的蒋玉瑶，以为迷恋她不过是迷恋一种打破规则，肆意张扬的生存方式。后来发现，即使蒋玉瑶变成了世俗所希望的循规蹈矩的模样，还是割舍不掉。

惟愿上天多些仁慈，既然让单身的自己再次遇见单身的她，那就把缘分这条线系的长一些，再长一些。他实在不想再过那种毫无指望地爱着一个人的日子。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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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自己上了个单机的潇湘书院，没收藏，没互动，一个人真的是寂寞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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