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1：遥望 (1/2)

裂痕是从内部开始的，就在穿透了猿山身体的那一刹那，妖丹终于因为过于频繁的压榨，这颗妖丹终于承受不住压力，崩溃了。

转眼间，密密麻麻的裂痕如同龟裂的大地、赤红的血纹如同地表下涌动的岩浆。在妖丹崩溃的刹那，妖气乱走，化作浓郁到凝成实质的灵气潮汐以妖丹的崩溃为中心，向四周扩散。

犹如微风拂面，令人心旷神怡。

自此，楚莫的败局已定。

“碎了……”

黑木幽绿的瞳孔里，清晰的倒映出妖丹破碎的那一幕，不敢置信，痛心疾首。

鹫突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楚莫：“人类？”

此时的楚莫，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状态。额头的王字消失，身体凭空矮了几分、小了几分，更全身是血，眸光黯淡。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夜空，甚至没有了流眼泪的力气。

只知道，自己是死定了。

猿山身手捂住血流如注的创口，他的身体缩小了许多，现在看起来也就比一个正常的成年男子高大不了多少。

而他的身体，也凭借着强盛的生命力正在快速的恢复着，唯一麻烦的，大概也只是身体里肆虐的妖力，要用尽全身的妖力才能够进行压制。

眼前所见，猿山自然也看出了楚莫身为一个人类的身份。

“嗯。”黑木点头，“如你所见。”

“夺舍？好算计。”

鹫突忽然冷笑，怪不得这厮之前说“是人类，但也是妖”。就以刚才那妖丹的成色来看，起码是妖王级别的妖丹，估计黑木这厮是想独吞吧？

不过既然是一头虎妖夺舍，那么之前灵器的出现就可以解释的清了。

老虎成精，食人之血肉魂魄化作伥鬼。

这是一个只要阅历深些的妖怪都不会太过陌生，因为“为虎作伥”的对象，可不仅仅是人而已。妖类、乃至万物生灵，都可以做伥鬼。

黑木苦笑：“但还是功亏一篑了。”

“知道是哪一位妖王吗？”

“不懂。”

“不过也真是可悲，一代妖王就这么完全陨落了，这大概可是能够堪比蛛王的存在。”

鹫突叹息道，不过语气中可并不存在任何惋惜同情之色。若说惋惜或许是有，那也不过是对于白废了一枚妖丹的惋惜。

黑木心里默默的想：“他大概还有神通没能用出来吧……”

心里更是有些狐疑：他总是有种感觉，总觉得占据这具身体的魂魄意识，并不是这妖王级的虎妖，而是这个人类小孩的本身。

呵，不可能。

但很快，这个想法就被黑木否决了。

……

话题就这么陷入了凝滞，猿山站起身来，一手提起了奄奄一息的楚莫。

“跟你一样，这股气息可真是令人看到厌恶。”

猿山一脸的恶心欲吐的嫌弃，随手将楚莫甩飞出去。黑虎，即便实在老虎之中，也是一种及其少见的血脉，说强大也强大，其血肉、魂魄，对于妖族来说，也都是不可多得的大补之物。

眼前这个被夺舍过的人类小孩，身体明显被“特制”过了，身体里蕴含浓郁而精纯的精气和灵气，但猿山却提不起任何胃口。

黑虎乃不详之兽，沾染了黑虎不详的气息的血肉，他没有兴趣。

也没有任何一头妖兽、任何一名妖族会感兴趣，避之不及。

这是发自于内心、本能的厌恶。

“任他自生自灭吧。”黑木也已经懒得动手了解楚莫了，反正失去了妖丹的补充，就算他们不动手，这人类也不可能自我恢复过来，“去找那四个人类吧。”

黑木舔了舔干硬的嘴唇，想起了陷入昏迷的姬虹四人，起码都是养灵达到九阶的人类，大概也快要蜕离凡体了。

是不可多得的大补美味。

“那四个人类我要一半！”

猿山瓮声瓮气，知道不能独吞，但他受伤有些重，需要补充

鹫突飞翔于天空，冷声道：“吃相不要太难看！”

“你……！”

猿山怒目而视。

鹫突：“怎么，要练练手吗？”

猿山怒哼一声，不再言语。回过神来：他重伤在身，可惹不起现在的鹫突，现在也就是有黑木在侧，而且大概也没有必杀自己的把握，才不对自己动手的。

“猿山啊，鹫突说道有道理啊。”黑木抚摸了一下白骨棒，然后一点一点的将白骨棒吞入腹中，打了个饱嗝，“你之前不是宰了一个吗？才吃了那么点，回去吃那个就够了，可别浪费了！”

“吼！”

猿山怒吼，一拳轰出，硬生生的将一颗大树打断。

鹫突飞翔于半空，脸色依旧不改阴翳，但能让猿山吃瘪，可以看得出他的心里是非常爽快的。

忽然心有所感，遥望远方，十万荒山深处，目透千里。

无尽的夜空，一道绚丽夺目的光芒直冲云霄，熊熊烈焰燃烧，形成大片明亮的火烧云。

而下方的无尽群山、森林、大火蔓延。

鹫突的眼睛睁得老大，漆黑的瞳孔里映满了火光。

而那股恐怖的气息波动又出现了，伴随而来的，还有一股即便隔的老远，也依然能够察觉得到的炽热气息。

猿山和黑木同样也察觉到了，齐齐腾空而起，想要看看远方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他们看到的只有横贯天空和大地的明亮光华。

“蛛王在召唤我们了……”

三名妖将忍住血脉的悸动，纵身往十万荒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