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溪木村（上） - 2.1 “大灾变” (1/2)

在沉闷的焦躁和无聊的等待中，王玄坐在窗下，平静的看着外面阴沉的天空，似乎在思忖和回想着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尖锐刺耳的叫声打断了他的清闲。只见展扬手里拿着一个惨叫鸡，饶有兴致的捏着玩。这只黄色的小玩具是方才服务员送来的，说是为了安抚玩家们的情绪。没想到即使是虚拟世界里的一间酒馆，也有着海底捞式的服务和娱乐精神。

“你刚才在想啥呢？”展扬问道。王玄面不改色，只是说道：“想起了很多事情，比如小玲会不会也在‘瞭望’里。”

“你是妹控吗？”

“我记得你也有一个堂妹吧，如果她这个时候也在泰拉瑞亚的某个地方，你会一点儿也不挂记吗？”王玄盯了展扬一眼。

“那当然不会。”展扬斩钉截铁道。

王玄又看了一眼桌上的座钟，距离钟声响起已经过了约半个小时。他抬头瞥向对面那位少女剑士，只见她正暗自把玩着怀里的轻松熊，一直漠然的神色也隐约放松了下来。而在对角的桌上，两位少女正百无聊赖的看着面前桌上的小木盆，盆中清水里漂浮着一对小黄鸭。

看来，目前大家并不认为事态有多么严重。但王玄却隐约的怀疑，到底是什么样的无心之过才会导致“登出”选项消失的bug呢？

突然，嘹亮的钟声再次回荡在凛风港上空。然而这一次，迟缓的钟声却一直持续，仿佛不会停下来。王玄起身向窗外看去，天空似乎愈发阴霾而寒冷。广场上的人群一片茫然，慌忙的抬头向远处看去。

酒馆里再次喧哗起来，众人都涌向门外。王玄推开人群，展扬和三位少女紧跟在他身后。走出酒馆大门，大家都茫然的四下观望。王玄抬头看向楼宇间一线阴沉的天空，只听有一片潮水般的声音由远及近，穿透了广场上的喧嚣。他凝神听去，“潮声”渐涨，原来是群鸟的声音。

忽然，群鸦从林立的楼宇后出现，飞过寒冷的天空。无边的鸟群从远方而来，飞过荒野，如同一片黑色的云翳。呱噪嘈杂的鸣叫如同海水，淹没了所有声音。

“这是……？”金发少女不禁细声喃道。她和亚麻色秀发的少女都惊疑的看着天空中诡异而壮观的景象，身体都不由得有些僵硬。一股强烈的茫然不由得从心底涌出，如同阴霾的苍穹，笼罩了所有人。

黑色的羽毛如淡淡的雪扑簌飘洒，一只只乌鸦纷纷从“黑潮”中飞下，向每一个玩家落去。王玄抬起手臂，一只三眼乌鸦落在他的手上。三只乌黑的眼睛滴溜着，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突然，有一个熟悉的嗓音在他面前响起。还有无数同样的声音从每个玩家那里同时传来，汇聚成一个亲切动听的声音——叶老师的声音。

“许久不见，希望大家别来无恙。现在想必各位现在一定很迷惑吧？也许有人依旧认为这只是一个bug，不久技术人员就会解决问题，然后大家就会回到现实世界，回到原本的生活。但是很遗憾，这并不是程序错误。从现在开始，这里便是你们生活的世界，这里便是你们的生活。”

“什么？”

窃窃的议论渐渐响起，很快汇聚成惊疑而恐慌的骚动。

“我并不是在开玩笑，作为‘瞭望’的负责人之一，我没有必要开这样一个恶劣的玩笑。当然，这也并非是‘瞭望’项目的计划，只是我个人的意志。要问为什么……要问我到底有什么目的和计划，这只有你们自己在这个虚拟却真实的世界里慢慢发掘了。这个游戏是可以通关的，你们是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而离开这里，只要有人能达成我的条件……”

很多人还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叶老师所说的一切，惊疑和茫然的声音回荡在人群内外，却无法掩盖叶老师的声音。叶老师的声音就像是天谕，穿透一切：

“你们也可以试图等待外部的救援，然而如果你们了解‘瞭望’的性能和原理，你们就不会作此指望。你们现实中的身体将一直在登录舱中接受维生系统的维持，你们会存活很久——前提是外部社会的充分配合，以及……各位谨慎的努力。虽然，你们不会因为一次无心的失误而死去，但请记住，在这个虚拟的世界里，角色的死亡也会具有现实的意义……”

仿佛咚的一声，叶老师的最后一句话就像一块巨石投入了王玄的心湖中——他依旧十分疑惑，并非他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涵义，而是他想不通为什么事情会突然落到这般境地，或者说——他还难以接受。

群鸦再次飞起，叶老师的嗓音渐渐在空中远去，留下一片飘落的鸦羽。王玄依旧抬着手，看向寒冷阴霾的天空，一片鸦羽落在他的掌中。

与其说沉重和愤懑，倒不如说他心中一片茫然和惊诧。然而，随着他意识到他所面对的现实与问题的本质，一股焦虑渐渐从心中升起。潮水般的声音再次淹没了广场和城市，n角色们从路旁、从门窗里看着聚集的冒险者们——茫然，无措，惊惶，疑惑，甚至拒绝现实。

“叶老师……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吗？”

展扬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王玄转身看去，只见好友少见的严肃了起来，蹙眉颔首，看着手中的鸦羽。王玄又看向那三位少女，三人都是神色严峻。金发少女仿佛如梦初醒，却又震惊得如坠噩梦之中，只是抬手轻轻捂住嘴唇，睁着明亮而闪烁的双眼。亚麻色秀发的少女也缓缓低下头，明眸闪烁，柳眉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