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9 (1/2)

赵杏难为情地拎着手袋大步逃离了病房，连饭盒也忘了拿，经过郝楠的时候甚至没有说声再见。

郝楠目送赵杏匆忙掩面离去，歪了歪头。

“你女人怎么了，跟她说再见也不搭理我，赶时间？”郝楠回到病房，拎起其中一个漏下的饭盒问道。

“不知道。”他意味深长地一笑。

郝楠懂他的性子，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哦！又是那种，你追我赶？”他咯咯笑着，“你们多大了，还搞这种。你可是陆影帝，多少女人的梦中情人。几杯酒，抛个媚眼，衣领开大一点儿，什么样的女人不投怀送抱？多省事。”

陆魏樊眼里厌恶地瞧着他，“你龌龊的思想别拿来跟我相提并论。”

郝楠睁大了嘴巴，一脸无法置信，“我龌龊？好！就你这根芦苇清高。啧啧，你小心憋太久，心理不平衡！”

陆魏樊抓起后背的软枕就扔过去，郝楠嗤笑着牢牢接稳，随手丢去沙发。

“你等等，我这就替你打给心理医生。”他挑衅地说。

——

过了几天，陆魏樊就出院了。他本来还可以再多躺个几天的，但郝楠天天在耳边唠叨，喃喃地抱怨着工作行程延迟的问题，特别扰心。一怒之下就出院了。

只能说，郝楠这经理人当得他妈妈的有技巧。

陆魏樊留院期间，赵杏除了那天之外就没有再来过，信息偶尔会发个一两条。他心下疑惑，赵杏好像是故意装得冷冷淡淡的，信息回得越来越慢，内容越来越简洁，到最后干脆只回一行字。他几乎抓狂了，在片场休息的时候一张铁脸伫在树下，一个人死盯着手机看。

平常陆魏樊很有专业范，只要是在片场，手机都是托经理人保管。他基本上在片场只会念剧本，跟演员对戏，还有跟导演讨论拍摄之类的工作。

“那个，郝先生。”一位十八九岁的女演员跟郝楠搭话，颤抖着声音，仿若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样。

她在剧中饰演陆魏樊的妹妹，有不算少的对手戏。因为是新人的关系，刚开拍的时候常常因为紧张而忘词儿，幸好陆魏樊脾气好，不但悉心指导，还非常体谅。

本来确实是很好的，直到近日拍摄的过程，陆魏樊的心情好像压根儿没好过，片场的气压低得大家连气也不敢大喘一口，全部剧组人员亮着红色警报，生怕行差踏错。而那个女演员在这种凝重的氛围之下，更是连番出错，看得连导演也掐了把汗，频频看陆魏樊的眼色。

一扫以往的大方体谅，他不耐烦地讲了句：“导演，休息半小时！”

这种节骨眼，导演哪敢说不好，就按他的意思让一伙休息去。

苦了这个才出道不到半年的新人，经刚才陆魏樊一喝，只得可怜巴巴地原地站着，不会反应。过了一会，又眼泪盈眶地跑来找郝楠求救。

郝楠一看是年轻的美貌少女，马上就放下手里的文件，甚是温文尔雅地问：“嗯？怎么啦？”

“那个……我只是太紧张所以忘了对白……我知道陆先生很生气......你可不可以……”

她后半段的话哽噎在喉咙，又耷拉着脑袋，郝楠已听不清楚，但大概猜到她的目的。他笑着安抚了几句，便让她回去了。

少女一走开，郝楠立马就换了个脸色，抱臂走过去陆魏樊的位置，“陆影帝，你是打算自黑是不是？”他问。

“没空跟你搞笑。”

“呵，谁跟你搞笑。你看看，整个片场连打灯的小子都不敢哼声了。”他指向远方蹲在灯光设备旁边的少年，唏嘘一声。

“我让大家休息，不是很好？”他抬眼瞄了一眼，又若无其事地刷着手机。

郝楠露出极其虚伪的笑容，佩服地拍了拍手，“这态度，你是影帝你最棒！记得拍那年光阴的时候，也要保持着这种‘敬业’的态度，气死嫂子！”他话里带刺儿讽刺着。

“她最近对我很冷淡。”

郝楠白了白眼，“就这样？”

“嗯。”

他倒回答得很爽快，难为剧里每个人都要看他的眼色。

这戏最多多拍两个星期就要杀青，但依目前这个情况进度来看，郝楠估摸着是拍不完的了。

他翻开陆魏樊的行程本子，每一个格子都密密麻麻写满字，实在找不到空隙，心里禁不住呐喊：这套剧不能拖呀！

半小时很快就过去，陆魏樊重新投入拍摄，但片场的气氛依旧。女演员还是抛不开心中的包袱，不住犯错，一直向陆魏樊低头道歉，而他只是冷眼一扫，一言不发。

导演看着摄影机的画面，指甲都快啃秃了，目光幽怨地望向女演员，只求她不要再结巴。他真不敢再喊卡了！

郝楠心塞地看着陆魏樊，再这样下去，闹出去的名声肯定很难听。但解铃还系铃人，这摊子还得嫂子来收拾，他能有什么办法。

陆魏樊跟赵杏的来龙去脉，他都很清楚，也就是因为清楚，才特别堵心。

赵杏若不能原谅陆魏樊，他觉得也是对的，毕竟她不知道真相。多少个女人可以原谅一个出轨的男人？不过他也宁愿赵杏一辈子都不要知道真相，真相的负担对他俩来讲太大了，这样反而更好过。

两个互相爱慕的人，偏偏一波三折。他心疼赵杏，也同情陆魏樊。当年陆魏樊年轻，年少气盛，自然没想到那么多。可是人只能向前看，那场交易值不值得，也实在不必再想。倘若没有那段过去，不会有今日的陆影帝。所以后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