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前夕 (1/2)

小英的脸瞬间红透了，她是喜欢大少爷的，作为林府家生家养的丫鬟，大太太见她灵巧机敏，叫她来侍候大少爷，便是默认了她未来姨太太的身份。

她没有颜曼君洋娃娃般的可爱漂亮，但她颇有女干将的风范，她负责的事情，张弛有序，对外说是丫鬟，不如说是林府的女管家。

“大白天的。”小英在月太跟前扭捏着，撒娇的语气。

“我就喜欢大白天，跟你，谈谈。”林月太抬起她刚才害羞低下去的下巴，正要一亲芳泽。

“大少爷，老爷叫您去前厅。”偏偏这个时候，外面有人来报。

“知道了。”他不厌其烦地打发了来人，对着小英的耳畔吹了一口热气，“晚上，咱们再继续。”吹得她浑身一阵酥麻，脸蛋立马露出靡靡红晕。

“爹，什么事？”林月太走进堂屋，“这么急。”卷起刚刚没有整理好的袖口。

“想问问你和颜小姐的婚事，你怎么想的。”林老爷端了一杯新沏的普洱，细细品着，因就听说云南普洱清肠胃才改喝这的，从前，他偏爱明前龙井。

“照常举行啊。”林月太坐在了一旁的太师椅上，没有经过一秒的思考脱口而出。

“你难道不忌讳？听说她…现在…脑子有点不正常。”林老爷的话蜻蜓点水。

“这时候娶她，是在商界树立声誉的大好时机，”林月太想继续讲下去，却被林老爷打断了，“我儿好谋略，今后这林家，就指望你了。”一脸欣赏地打量起月太，点点头。

又话头一转，“月白最近在做什么？”

“这小日本真不是人，打得有点狠，身上到处都是结过痂的疤，您知道，二弟讲究形象，不愿出门。”林月太答着。

“过完年，就送他出国留学，省得整天惹事。”茶烫，林老爷轻轻嘬了一口。

“也好，现在时兴留洋，美国那个什么西点军校很有名。”月太顺着说。

“学这个，真不够操心的，我就指望他能多学几个外国话，回来不至于被洋人骗就烧高香了。”林老爷的话暗含了另一分意思，是想让月白学成归来接管家里的生意。

月太是个精明的人，能听得出来，并不露声色，“爹，您说的是，租借区要被洋人占满了。”

前几日，林家送来了帖子，将入门的时间定在一个月后，二月十五日，农历大年初五，宜婚嫁。虽说是妾，但礼数也还周全。这日，林家派了车，接苏太太一家人去同生照相馆照相。

林大少爷前后打点着，“现在可以拍彩色照片了，我们就拍这个。”

苏太太乐呵呵地，“彩色照片很贵的吧…”寒暄客套着。

一共拍了两张。小鸾和林月太拍了一张，算作是结婚照，但她是妾，也不能称之为婚纱照，只能算作合影。两人都穿着很传统的中式衣裳，黑色长衫配了粉红色旗袍，由于身高差异，她坐着，他站着。他的双手扶在她肩上的那一刹那，竟让小鸾一哆嗦，真想把它们拨下去，可摄影师在前面，母亲，刘妈，姐姐也在一旁看着，便强忍着，嘴角挤出一点笑意，咔嚓一声，镁光灯冒出白烟。

第二张，是苏家所有人的全家福。洗了四张，每人一张。将时间定格在一九三七年一月末。

林月太开车将她们送回了苏宅。街边的报童叫卖着最新一期的报纸，“日本水兵被杀，疑凶被警局判处死刑。”号外号外…“刺杀大王［王亚乔］被人枪杀，尸体被剥皮。”…号外号外…

日本宪兵部的办公室中，井上拿来报纸摊开在办公桌上，“大佐，您看。”

易鸣看到嘿嘿笑了几声，站起身，把玩起桌上的地球仪，转来转去，“支那人就是喜欢窝里斗，这个王亚乔，刺杀我们，也刺杀国民政府要员，不用我们亲自动手，军统的人就把他碎尸万段了。”

“那下一步，要做什么？”井上小心地提问。

“把这些年派到各个码头口岸的人，勘测到的水文资料传送回日本本土。”

“哈伊。”井上明白，昭和天皇早晚要派遣军队来到上海的。

刘妈小声和苏太太嘀咕，“听说，同一天，林家大少爷娶的正妻是颜小姐。”

苏太太半天没吭声，摸起林家送来的几匹羊毛呢，桑蚕丝绢，印度彩棉…一脸陶醉，手感和普通面料就是不同。

“过完年，再读上一个学期，碧微就要毕业了。”苏太太回了这么一句。

林月白在家里躺了几个月，书没读，脾气倒是涨了不少。他想去外面打听张奇的下落，可哪里敢，他可不想再被吊打一顿。他也知道，上次这事，亏得他们只是不谙世事的学生，也亏得他们行动没做成，否则，他是活不了的。他从怀里拿出那条母亲遗留给他的丝帕，盯着那朵大大的白牡丹出了神。

管家林福张罗着，能挂红缎子的地方都要挂满了，“俗不俗气。”月白嗔怪道，“爱情那是纯洁的，你应该挂白的。”

吓得林福差点捂住月白的嘴，“二少爷，家里说说也就罢了，婚宴上可别整幺蛾子。挂白的，那是丧…”林福忙給自己拍了一巴掌，“呸！”他这要被二少爷带坏了。

“我说的咋了，红色那是血的颜色，代表着暴力野蛮，还嫌我们民族流血不够多吗？”月白一番大义的辩解让老管家说不出话来。

过了年，尘埃落定，小鸾就要走进林家的大门。或许，对于大多数女人来讲，就是认命了，可她不是，她自卑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