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十三章 出门闲记 (1/2)

家里儿媳妇孙媳妇都有些吃惊。这小外孙女去致谢走个客，用不着老夫人出马吧？

季老夫人才道：“我与张家的李老封君相识多年，前些日子听闻她身上不大好不大出门了。往日虽不十分亲密，多年来各种场合打着交道也颇为熟识，如今既有青丫头这茬儿不好装不知道。索性就带着小外孙女一同拜访问候一声。”老夫人又叹道：“如今我身子还算硬朗，只怕再过几年也走不动去哪儿了。一年年的，这些老相识说着话儿就没了，去岁冬天不是就走了好几个么。”

众人听这样说再不敢有别的话。

张府接了帖子也很重视。一则季老夫人辈分高，二则易公虽不过从三品官衔，张公也是从三品官衔，但冷衙门和热灶头从来不能一概而论，易老大人的势头眼看着就是要高升的。

如今有这层关系走动起来岂不是正好？

隔日，釉青早早起来去跟老夫人请安，再着外祖母和舅母一同出门。

老夫人刚刚梳洗完毕，等着釉青一同早饭。见了釉青一身打扮道：“乖儿去换成那身石榴红的吧。樱草色虽也好看，这秋冬时节的到处都是黄色，还是那种春天的暖色更出挑。把前儿那支红宝花蕊的小钗也戴上才好。久病的老人家也喜欢看喜庆的小姑娘。”

釉青只得去换了老夫人才给做的新衣裳，果然更衬得面颊白嫩粉润，水灵灵的小姑娘显着气色更好了。用过早膳，一时备齐了车轿老夫人带着二儿媳妇包氏出门了。

到了劝善坊张府，廖夫人已经等在了门前，见釉青扶着老夫人下轿忙上前搀扶着换肩舆：“没想到惊动了老夫人，快里边请。”又跟包氏见了礼，续道：“虽府里狭小，也怕老夫人累着因而准备了肩舆，只劳烦姐姐与我同行了，倒是不过几步路。听闻姐姐喜欢花草，我们府里倒有几株木芙蓉开得正好。一会儿我指给姐姐看。”

季老夫人打量了她一眼笑呵呵的说：“你娘如今身体可好些了？”

“劳您惦记，老太太入春后不小心遭了凉倒把几十年的沉疴痼疾都激发出来了，那时我在娘家守孝也不好回来，还是大嫂回来侍的疾。好在太医院陈太医圣手，治养得宜。前两个月已经慢慢好起来，如今托福眼见着是大好了。”

釉青听得心头一动，把这陈太医记到了心头，如有机会阿爹也让这陈太医看诊一二才好。说话间，釉青也跟廖夫人请了安。廖妇人打量着釉青喜欢道：“到底是老夫人会调治人，当初在京兆见着釉青丫头时瞧着蔫蔫的，这才几日人也胖了气色也好了。”

季老夫人果然听了十分高兴，釉青也抿着笑，面颊上出现两个圆圆的小酒窝。张家祖宅在京兆，洛都的府邸比易家还稍小点，格局相若只更简单一些，前后五进院落，两旁有对称的跨院。仆妇抬了肩舆沿着回廊走了约一盏茶的时间便到了后院正堂。

李老夫人听见人声杵着拐站在堂屋门口相迎。

易家祖母一见叹道：“老姐姐才好些怎可出来相迎，倒是我们惊扰了。”叫着廖夫人道：“快扶你娘回屋去。”

李老夫人一身金鱼紫的厚褙子，瞧着精神尚好，但病了几个月看着面色蜡黄有些瘦弱，只一双眼睛仍旧精光湛湛颇显精明善察。李老夫人笑了一下，慢慢道：“哪儿那么金贵了，我这是在透透风，你当真是专程迎你呐。”

李老夫人这一说倒显出几分熟络亲近。众人跟着老夫人进屋分宾主安坐，包氏带着釉青拜见了老夫人。李老夫人面上不十分热络，说话神态却让人感受到她的欢喜。

“我这一病，久不见人，只一些亲戚走动，倒是少见老姐妹些，难得你们还惦记着我。早听我那两个孙儿提起这小娃娃，不曾想原是这么水灵的小姑娘。”给釉青塞了份见面礼，对着廖夫人道：“去叫了量儿勋儿过来没有？”

廖氏道：“阿娘放心，都叫了，马上就到了。”丫头沏了茶和各色果子点心上来，廖氏又张罗着摆盘上茶。

李老夫人还数落道：“别让量儿一天到晚的闷在房里读书，读这么多年书哪儿在这一时半会。像量儿这样一直读得好的自然能考好，定没问题的。”

廖夫人无奈笑道：“娘可别这么说，那孩子本来就傲气，要听到您这么夸下巴不得翘到天上去。”又向季老夫人道：“说起来，老夫人家可是出了多少的天子门生了，少不得求您指点一二。”说起来易家和张家也算是姻亲，只是隔了几层颇为疏远平日往来并不多。易家一门除了小一辈儿的孩子，就只有易叙是恩萌出身，其余男丁都是科举考出来的。廖氏说着请老夫人指点，其实是想着儿子能请教易家仕途出身的几位哥哥。

季老夫人自然明白，笑呵呵的说：“论起来，有张寺卿坐阵万事足以，只我两个孙儿确实前几年才考中，时隔不久。”又对着包氏说“就是我那小孙儿最后走的恩萌也曾经过一回大比。我们两家说起来也是亲戚，本该热络互助才对。若有助益叫小公子只管来府里走动就是，他三个哥哥都能说道一二的。”

说话间，张尊量，张鹤勋两兄弟到了。张尊量正是要应试的年纪，一表人才剑眉星目，身形挺拔人物出众，大约是府里惯做长子兄长的脸上不大见笑略有些严肃。弟弟张鹤勋跟兄长十分相像，还是个唇红齿白眉目俊秀的小孩儿，身子看着也修长结实，却一直乐呵呵的朝釉青望了一眼便叫到：“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