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回 (1/2)

“沈小姐。”

一道声音措不及防的传入我的耳中，打破了我原本陷入的沉思，我顿了顿才回过了头，便看到原本紧关着的木门不知在何时被人从外敞开，门旁还站着一个男子，他常年都穿着他那件棕色的西服，而身形与曾树相比则稍微瘦削，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略带土气也并不高大，不过，也或许是他跟着那个人久了，纵然再看似忠厚敦朴的脸上，那一双眼睛也藏着一种尖锐的光，令人不得不防，原是毕忠良身边的刘二宝。

虽然一同在行动处工作，可是与他能接触到的地方并不多，让我如今还印象深刻的，莫过于是在那条小巷里，因帮助了唐山海而对他所做出的欺瞒，当时他有所怀疑的眼神，就算已经成为过去式，都依旧能让我在与他相对之时，轻而易举的浮现在心头，无论怎么看，他都算是在这行动处里资历深的老一辈了，又是毕忠良的人，若是没有几分察言观色的能力，我是万万不会相信的。

只是那件事已经过去许久，他不可能到现在才会过来找我摊牌，但无事不登三宝殿，更何况我与他之间若说私事好似并没有什么可谈的，除开私事那便只剩下公事，能让他动身过来的，大抵是受了那人的指令罢了。

我把原本撑着脸腮子的手放了下来，端正了一下坐姿，微微点头示意他可以进来了。

“二宝，找我是有什么要事吗？”

“我能有什么要事敢劳烦沈小姐呢，是毕处长要小姐过去一趟。”

原本在他一步步从门边走过来的时候，我还心里纠结他到底因何人而来，因何事而来，可当我听到他的答案的时候，我心中却仿佛松了松，不出所料。

在毕忠良选择把我安排在行动处的那一刻，我便知道他定是有所图，后来他又把我调去给唐山海做助理，表面上没有明说，暗地里却是利用我的存在，让唐山海在这个行动处还不至于毫无顾忌，可是这么久以来，毕忠良一直都没有让我采取什么行动，也没有问及我关乎唐山海他们的事情，就像从来都没有内乱这回事，全部都是我自己想象出来的问题。

这种身在局中又似局外人的感觉，还真不好受，我甚至开始有些急切的想要知道，他此刻找我过去的要事究竟是何事。

我应承着点点头，就起身随着刘二宝往局长办公室的方向走去，他默不作声的走在前头，而我亦是在心中将等会儿或许将要面对的场面与对话上演了千千万万遍，以至于两人谁都没有发现身后那不远处注视着我们远去的一抹身影。

等我正式走进毕忠良办公室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坐在那里看着我一步步走向他，虽然眉眼带笑，整个人看起来也是可观可亲，就像毕家大宅里才会出现的毕忠良，可这里到底是行动处，是一个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的地方，无论是何人，我从不敢掉以轻心。

“这些天还过的习惯吗？”

他并没有选择直入主题，反而采取像家里长辈的那种聊天方式，他甚至还让刘二宝给我沏上一杯热茶，若是没有面前那些堆积如山的文件，没有门外那些走来走去的脚步声，没有他身上的那件刺眼的让人不能忽略的军服，我或许还真能把这一场谈话当成一场普普通通的家庭交流，只可惜，没有如果。

“托处座的福，月欢过的还不错。”

过的习不习惯，过的好与不好，又有什么区别，当初是他选择把我带入这个圈子，我无论怎么的回答，他都并不会看重那个答案。

毕忠良听着我语气之中的疏离，也定然是料想到了我的想法，他有时候也会想，当初若是没有在窗边看到那一幕，没有看到唐山海与她之间的情谊，那是不是就不会下定决心把她扯进这趟浑水，但每当有这种愧疚的时候，脑海里就又会浮现沈月欢对苏三省的奋不顾身的情意，所以，无论是唐山海，还是苏三省，她都注定逃脱不了。

既然已经错了，那便再无回头路可寻，现在唯一能做的，那就是一条路走到底。

我摸着杯身，看着青烟袅袅从杯中缓缓升起，在我与毕忠良之中隔成一道墙，烟雾后的他的脸依旧是我熟悉的模样，像旧时一直护我周全的大哥哥，他的那双眼睛明明可以溢出温柔，却偏偏让我越来越看不懂。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身边的人，我最信任的人，都一个个的变得与原来的他们不再一样了，原本呵护疼爱我的大哥，变成了如今说话都要在心里打好草稿的人，原本干净如水温暖似光，有着一颗爱国救国之心的苏三省，变成了现在杀人不眨眼城府深沉的男子。

究竟是他们变了，还是我从来都不曾真正的认识过他们。

“大....处座，有什么吩咐不如直说无妨。”

看着面前的毕忠良，我多想喊他一声大哥，可这个词却如鲠在喉般，难以让我把它说出口。

他看了看我，缓缓站起身，踱步走到一旁，将他原本温煮着的热酒倒入杯中，不待凉上本分就饮上了一口，这是他独有的习惯，那些透明醇厚的液体还有丝许停留在他的唇上，也不知是在思考着该从何处入主题还是仍在品味着刚刚的酒水，只见他抿着嘴，一只手还轻轻地摇晃着手中的杯子。

尔后，他的声音便道来了。

“这个世界上分两种人，一种人呢，叫自知自明。她晓得什么事情应该做，什么事情不应该做，另外一种人呢，叫做自作聪明，她以为可以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