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 (2/4)

于是，一大帮人就这么拥着连爱芒和辅导员，往学生餐厅三楼走去。

一楼是普通食堂，经营大锅菜。二楼稍微高档一些，可以点菜了。

三楼，有包房，其实跟外边的餐厅酒楼比，环境啊、菜肴啊，也不差。

所以，连爱芒选择这个地方，就在学校里，多方便。

因为来得早，所以，这地方根本就没有客人，当然，也没有什么东西。

没有关系，连爱芒早就知道会遇上这样的情况，所以，她已经让陈敏彤和许雅越领着几个男孩子，又去买东西去了！

零食啊，饮料啊，摆在餐桌上、茶几上，这些大学生呢，就椅子一拉，各自一边吃东西，一边聊天，像是圆桌会议。

连爱芒和辅导员正说话呢，说的是宣传部长那件事。

陈敏彤看两人好像说话告一段落了，马上站起来说：“同学们！大家是不是忘记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啊？”

“没忘！没忘！”大家都叫起来。

“班长！班长！”

听着这起哄声，连爱芒很无奈地站起来，走到房间中间，说：“行，我就站在这里，有什么问题，我尽量坦白。”

马上，一个男生就站出来说：“班长，你请假那么久，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说出来，我们大家都可以帮你的忙的呀！”

连爱芒静静地看着他，又环视了一下坐着的其他同学。她没有任何意外地看到，每一个同学眼中、脸上都写着真诚。他们都同意这个男生的话，都想着帮忙。

连爱芒的表情让大家的心都提了起来，不是吧？真的是有事情发生？

连爱芒知道自己刚刚迟疑的时间太长了，赶紧说：“不是的，我家里没有什么事，谢谢大家关心！只是，我正好遇上一件工作要忙，这件事又非要我完成不可，所以就不得不请假。”

“班长，你现在在读书，还在工作？”有人不解地问。

大家都已经在郊游的时候听说了，班长其实已经是一名从业两年的国医。

连爱芒点头说：“是啊，现在还要工作，只是，因为要读书，只有一些特殊的情况，才需要我去帮忙。”

大家沉默了。

这个女孩子真的是一个天才！

她一边读书，还一边工作，这成绩还特别优秀！甚至，上一次已经听过班长弹古筝，还见过班长写字，真的，为什么班长就那么厉害呢？

“班长，你这样，不辛苦吗？”好一会，才有人说。

“如果按照外人来看，大概我这样是辛苦的。但是，比起那些凌晨就要起床清洁街道的环卫工人来说，比起那些一站手术台就好几个小时的医生来说，还有好多好多的人，我觉得，我不辛苦。”

连爱芒想起前一世，那才叫真的辛苦。自己现在有什么辛苦？

“再说，现在年轻不多学点、做点，到老了，做不动了，才想要来做，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

辅导员心中在发笑，因为，他发现，连爱芒其实还是在说教，可是，这些独立的年轻人就是愿意听她说教！这些话，要是由那些父母老师来说，这些人愿意听？做梦吧！

大家继续沉默着，可是这沉默，跟刚刚的沉默不一样。是啊，现在不做，等到什么时候做？

“当然，可能也有人觉得，青春就这么短暂，不好好玩乐，怎么对得起这份青春？”连爱芒环视了一下大家，慢慢地说。

“是啊，班长，古人都说，人不轻狂枉少年。不好好玩乐，真的对不起青春啊。”有人真的这么开口了。

连爱芒的嘴角轻轻往上一勾。

“我给大家讲一个故事吧。有这么一个女孩子，她得的是绝症，她是孤儿，但是，从小被收养。这个收养的人，是一位老人。她收养了十几位孤儿。有的孤儿还是智力有问题的孩子。这个老人没有钱，是真的没有钱。”

连爱芒缓缓地说着。

她的声调很平，没有什么起伏。

她的声音不高，好像就跟你面对面，小声说话。

她的语速很慢，好像要让人听懂她说的每一句话。

“这个女孩子，从小经常发病。因为没有钱，连止痛药都没有办法买。一发病，就好像是死过一趟。”

“有多没有钱呢？这么说吧，我举一个例子，十几个孩子，挤在一个房间里，这个房间有多大？十平方米以下。这个特殊的家庭，仅有的一点点的红糖，是这个女孩子生病后的专利。每一次发病后，老人才会给女孩子熬上一碗粥，加上一点点红糖，拌成红糖稀饭。那红糖稀饭，其实，就是颜色稍微有一点点的黄，吃在嘴里，就是一点点甜——”

所有人都静静地听着。

有不少人眼眶都已经红了，有女孩子眼泪已经流下来了。

当然，有几个敏锐的学生，已经发现了连爱芒叙述中出现的破绽，他们的眼中，出现了疑惑，还有难过，伤感。

“这个女孩子，是不是自暴自弃了？没有。她长大了。发病越来越频繁。因为没有钱，也因为病，她读到高中，就出来打工。就连读高中，也是另一个孩子放弃了学业，放弃了读书的机会，让给了她，她才能读的。”

连爱芒停了好一会，没有说话，她的眼神投在遥远的、某个不知名的地方。

她仿佛回到了前一世。

回到了当初的自己。

一些事情，就刻在骨子里。太多的恩情，自己永远都不会忘。

没有人打断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