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初见太子 (1/2)

柳臻忍着疼痛，伏身再一次开口：“请太子殿下喝药！”

空气沉默了一瞬，接着，从纱幔内又丢出一只软枕，就这么不偏不倚砸在柳臻的头上。

“让你滚你不滚，是不是想找死？”

柳臻抬头，眼前明黄色的纱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

他赤着两脚，只着深衣，墨色的长发肆意垂在宽阔的肩膀上，再往上是光洁的下颚，薄唇微薄，可能因为病着，脸色有些苍白，漆黑的两眸平静无波似深潭一般，琥珀色的瞳仁闪烁着不明所以的微光，让人看不透。

匆匆一撇，柳臻立即低下头。

这个人，瞧着说话做事似是任性妄为，脾气暴躁，但神色却如此淡然平静，这真的是一个人吗？

“既然你想死的话，那就……”

“回太子殿下的话，奴婢只知道生病就要喝药，况且这是皇后娘娘交给奴婢的任务，奴婢不敢不从。”

说这句话的时候，柳臻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她真的不想死，她知道自己触怒了面前的男人，但是，皇后交代的事又不能不办，只好冒险一搏了！

只希望他不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暴君！

接着是片刻的寂静，连着柳臻的呼吸也几乎停止了，柳臻不得不承认，眼下是生是死，其实不过面前这人的一句话而已。

突然间，一股热气靠近柳臻的耳廓，她只觉耳朵里微微发痒，这么近的距离，她的心莫名跳地快了些。

声音轻微得像是情人间的喃喃细语：“刚走了一拨人，你倒是马上就来了，怎么？你想学她们？”

柳臻浑身一凛，脑子里突然浮现出刚刚看到的一幕：再也站不起来的寻死宫女，宫门上那一抹殷红的鲜血……

柳臻总觉得这话里有话，除了威胁吓唬她，很可能还有别的什么意思。

他又忽然远离了柳臻，赌气似的问道：“你刚才说奉皇后之名来让我喝药，那我偏偏不喝，你打算怎么办？去她那里告状吗？”

柳臻马上回答道：“奴婢万万不敢！只是殿下您正在病中，不喝药恐怕对身子不好，皇后娘娘很担心您呢！”

“哈哈哈哈……”

他忽然放声大笑，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好，那你替本太子喝一口。”

“我？”柳臻犹豫道。

他有点不悦：“怎么？没听说过皇宫的饭食都要被下人试吃后主子才能吃的吗？”

这么说也不无道理，这时竟然看到他把那碗汤药径直端了过来伸到自己面前。

柳臻接过药，看着黑漆漆的药汁，散发的苦腥味道几乎让她作呕，心里默默想着，这么难闻的药，怪不得太子这么反感喝了。

不过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在太子几近“炙热”的目光中，她喝了一小口。

苦涩辛辣的药汁滑过喉咙，柳臻忍不住皱起眉头。

太子轻笑一声，将剩下的药泼到地板上，柳臻目瞪口呆，这人简直是……

“这个药你既然喝了，该不会是想让本太子喝你剩下的吧？还不快去再煎一碗药来！”

柳臻无奈，直起发麻的双腿，转过身正要退下，又听身后传来“记住，必须你亲自为本太子煎药，本太子才会喝！”

柳臻去往皇宫尚药房的路上，突然感觉小腹隐隐有点胀，过了一会儿倒又没事了，她心里只惦记着刚刚的事情，心里那股气让她忽略了自身微妙的不同。

气归气，无奈话要听，药也还是要熬的，谁让人家是太子呢？

尚药房是宫里掌管皇上、后宫嫔妃、还有各位皇子等用药的地方，他们素日用的药方药材那里都能找到。

来到尚药房，她看到一个内侍在院里熬药，跟前熬药的罐子摆了七八个，旁边站着一个十五六的宫女在催促着。

“小林子，我们娘娘还等着喝药呢！你怎么还没好？耽误了娘娘的病情怎么办？是不是想挨板子啊？”

“小林子，你是不是故意的？人家的药这么快熬好了，我们娘娘的怎么这么慢？”

那个小内侍一抬脸，眉目倒是清秀得像个女孩子，年纪看起来有十七八岁。

他一脸赔笑忙答应道：“秀儿姐，贵妃娘娘的药这就好，这就好，你再等等，马上就好了！”

看到他这个样子，叫秀儿的宫女不屑得哼了一声，愈加娇纵起来。

“你竟敢先给别人煎药！若我回去在姝贵妃面前提起，你的脑袋还要不要了？”

这话把那个小内侍吓得忙跪下叩起头来：“哎呦！姐姐，药马上就好，求求您了，快饶了小的吧！”

秀儿见状在一旁得意得咯咯笑得个不停。

柳臻轻咳嗽一声，倒是把秀儿吓了一跳，小林子看到柳臻，露出一脸的惊喜。

“瑞臻，你来啦！”小林子高兴得招呼道。

柳臻笑着点点头问：“风药师呢？”

“师父他出宫去看药材了，大概一个多时辰才能回来呢！外面呛得很，你快进屋，我给你斟茶喝！”

小林子一边招呼着柳臻一边麻利得将熬好的药倒进碗里，秀儿剜了眼柳臻，端起药走了。

两人进屋，一股淡淡的药香弥漫在半空，柳臻吸了一口气，顿觉浑身上下都舒服许多。

“小林子，你这里真好！”柳臻不禁赞叹道。

小林子听罢弯起眉眼，两颊随即出现浅浅的酒窝。

“我配了提神醒脑的药材放在这屋里，瑞臻你要是喜欢，等会儿我给你包点带回去！